“这样啊。ek”我眯着眼睛,大略的猜到了一些事实:“你不会连买火车票的钱也没有吧?”
“怎么可能!老妈给了我旅费。”安德鲁瞪大了眼睛,愤愤的盯着我。可视线一接触到我淡然的眼神时,立刻面红耳赤的更加扭捏了:“可我昨天和学校里一个恶棍打赌,把旅费给输掉了。”
“哼,我就知道。你开车去吧,那辆破车应该在两天内能到。”我托着下巴说。
“油费也输光了,我身上没一分钱。要让老爸知道,非掐死我不可。”
“那就没办法了。走路去琥珀镇的话,最多也才十多天而已。现在路况好,你又肥,走几百公里就当是减肥了。总之想我帮你出路费,做梦。”我转身就准备走人。
“朋友,我最好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安德鲁立马将我紧紧的熊抱住,厚颜无耻的喊叫着:“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恶心死了!”他口水四溅,几乎都落到了我的头发上:“快放手。”
“不放,除非你答应陪我去琥珀镇。”这混蛋继续向空气里补充水份:“旅费就当我借你的。这次去布兰克叔叔那里本来就是去分遗产,等拿到了遗产,我立马就还给你。”
在他恶心的口水攻势下,我再一次败下阵来。脸上阴云密布的答应了给他垫付旅费一起去琥珀镇旅游一个礼拜。
没有人想到,就连我也不知道,这一次的旅行,居然是一场噩梦的开始。春夏交替的时节里,回归的候鸟们筑巢延续生命,在鲜花盛开的季节中,琥珀镇,却被阴云笼罩了起来。
而我们,就像闯进了笼子的鸟儿一般,陷入了恐怖的开端中。
琥珀镇离我在德国就读大学的地方大约有四百多公里,不算远,坐火车也就5个小时不到。其实会和安德鲁去他那翘辫子的叔叔那里混时间,也并不是屈服于他的淫威之下。而是自己这段时间的神经确实有些紧张,想要借此休闲轻松一番。
老男人杨俊飞那边对于陈老爷子的骨头以及陆平的事情都没有任何进展,他和死女人林芷颜似乎也有些焦急。虽然至今我也不清楚这两个家伙究竟为什么越来越急迫的想要收集陈老爷子的骨头,可谁没有一丁点的秘密呢?
很奇怪的,好奇心特别旺盛的我居然对此不怎么感兴趣。有时候我也在想,为什么自己不太愿意去挖掘杨俊飞和林芷颜的过去?为什么我会容忍他们的隐瞒?以我的性格,原本是非常厌恶的。可……
唉,或许真的是因为我已经认同了他们是同伴的关系吧。总有一天,他们会主动将自己的秘密告诉我。当然,那一天很有可能就是有求于我,甚至是整个侦探社面临分崩离析的时刻。
不过,我并不在乎。随着经历越来越多,阅历越来越广,似乎脸上的笑容也开始逐渐虚假起来。冷峻的面容不在,只剩下了越发冷漠的心态。
人的成长,原本就是经历着一次又一次心灵的变革。人会变得容忍忍耐包容,就算许多无法包容的事物,也会学着去假装包容。
扯远了,回到琥珀镇的话题。这个地方周围有三座矿山,不过都因为过分开采而告馨。据说在几十年前的某一次严重的矿难事故后,最后一座琥珀矿井也关闭了。整个琥珀镇没有收入来源,陷入了极大地移民潮中。许许多多的居民选择离开另谋生计,选择留下来的人艰难的过着日子。直到现在,琥珀镇的收入,也仅仅只是观光旅游以及琥珀矿山寻宝寥寥几项而已。
火车缓慢的穿过两座山之间向前行驶,我坐在窗户旁,清晰的看到山脊山还遗留着的某一个矿井的标示。整个琥珀镇的地形确实有些独特,它是个被群山环绕的峡谷地带,平均海拔有一千多米。
穿过山谷,火车又向前行驶了十多分钟,终于在一个月台前停了下来。月台上有个显眼的标识,写着大大的几个字‘欢迎来到琥珀镇。’安德鲁下车后东张西望了一番,随后发出‘切’的一声。
“你在看什么?”我问。
“看有没有来迎接我。”安德鲁从背包里掏出一颗苹果,用力的咬了一大口:“切,果然没有。”
“你都在车上介绍过了,你家的布兰克舅舅没有老婆、没有子嗣,甚至没什么亲戚。几乎单身一人来到了琥珀镇,一呆就是几十年。而且就连他死亡的消息都是警局通知你们的。这种情况,当然不会有人来接你了。”我耸了耸肩膀,对他的判断力很是无语。
“也是。”安德鲁侧着头想了想:“布兰克舅舅也就只有我这一个外甥而已。虽然没见过几次面,写遗产的时候,受益人也只能写我了。嘿嘿,这真要感谢我老妈那边的亲戚基本上没联系的没联系,翘辫子的翘辫子。说起来布兰克舅舅是个心理医生,但医生的肯定有很多钱。哇哈哈,老子总算要发财了。”
他想到这里,顿时没心没肺的大笑了起来。
“白痴!”周围匆忙的路人听到他那大嗓门的白痴笑声,顿时纷纷望了过来。我和他划清界限拉远距离,假装不认识那混蛋。
走出了车站的大门他才从得意中缓过来,屁颠屁颠的掏出地址:“舅舅住在榆树大街01号,找辆出租车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