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城大学有三栋大型教学楼,围绕着图馆分布着,如果从天空鸟瞰的话,会看到一个不规则的圆形。鹿筱筱的大课在三号楼102教室。女孩没问我为什么跟来,只是慢悠悠的走到教室里,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大学的教学楼基本上都是这副德性,很空旷的阶梯教室,呈辐射状排列着长桌长凳,也没什么好描述的。无聊了一会儿,教授就进来了。我偷看了一眼课程表,居然是‘论宇宙大爆炸’,这个鹿筱筱,究竟跑大学里来学些什么啊?话说,鸽城大学是科大学,怎么跑出了个理科的研究课题来?
不过,这倒确实符合鹿筱筱的个性,宇宙人当然应该关心宇宙的形成。
女孩一眨不眨的看着黑板,似乎很专心。但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鹿筱筱的琼鼻不时的抽了抽,嘴角甚至还流出了一丝吊了很长的晶莹液体。靠,你妹的,居然睡着了。这家伙真的是外星人?她的行为模式也太亲民了吧!
教授在讲台上口沫四溅,下边的学生大都睡得很香甜。说实话,这位老师的语言水准有些低于水平面以下,不去语言障碍学校锻炼一番,简直是不适合放回社会,令我严重怀疑他是考裙带关系考取教授资格的。
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立刻转头望去。只见一个长相甜美,一看就觉得会成为贤妻良母的恬静女孩正笑眯眯的望着我。她留着披肩长发,刘海不长不短,潭水一般的眸子,微微有些瓜子型的脸蛋,犹如甜水般令人赏心悦目。
“转校生?”女孩眨巴着眼睛,笑容甜的腻人:“以前从来没见过你。”
“嘿,见过我就奇怪了。”我公式化的笑着:“今天刚突发奇想来蹭课的。”
女孩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点点头:“蹭课都蹭的如此高调,看来仁兄你也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这句话我有点听不懂!”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疑惑,自己上课时一句话都没说过,究竟是哪里高调了?
女孩指了指我身旁的鹿筱筱:微微撅嘴:“在这孩子旁边,注定会是大家的焦点。”
“哦,她很特别?”我眯了眯眼睛。
“算是吧。”女孩耸了耸肩膀:“她很神秘。”
“外星人肯定神秘啊,你见有谁一天到晚说自己想要回母星的?”我失笑道。
“嗯。我的意思是,她家很神秘。”女孩无视了我的电波语言:“没人知道她家里是干什么的,前段时间有几个富二代和官二代打她的主意,结果第二天就被打成半残丢在了医院门口。那些人的父母们一个个话都没敢说一句。从此后,鸽城大学的学生们就对她敬而远之了!有人甚至猜测,她的父母是军方要员或者某个黑社会老大!”
我挠了挠头:“你干嘛要跟我说这些?”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珍惜生命,远离美女。”女孩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有些奇怪。
“你也是美女,我应该远离你,然后噤声吗?”我皮笑肉不笑,这个女孩有点古怪。她的行为已经超出多管闲事的范畴了。
“我嘛,这个人很亲民,多跟我亲近也是不会掉哪怕一根头发的。”女孩呵呵的笑的很开心。
“哦,这样啊。”话说到这里,已经有点无话可说了。自己正准备结束对话转回头整理最近一两天的杂乱思绪。
“对了,我叫谢倩雯。”她见我无意多话,主动地伸出了白皙的手。
“我叫夜不语。”勉强的伸出手跟她握了握,女孩的手很柔软,水分多到有些滑腻。
“夜雨欣的亲戚?”她疑惑的反问。
“嗯,对。”
谢倩雯的笑容立刻更奇怪了:“原来如此,难怪你有恃无恐咧。”
又是一句令人摸不到头脑的话,我皱了皱眉。眼前的女孩要说跟鹿筱筱没关系,简直是说不过去。难道是她家族派来保护她的卧底?有可能,任谁也不会将这位没生活自理能力的电波女一个人毫无顾忌的丢到大学来。
话已经实在没办法进行下去了。跟美女聊天虽然赏心悦目,可这位谢倩雯,总给我不舒服的感觉,还是不要扯上关系为好。
旁边的鹿筱筱已经醒了过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身后的谢倩雯,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这个母体,有散发讨厌的气息。”
她毫不顾忌的说出这番话,令谢倩雯脸上的笑容微微露出了尴尬。
我失笑着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敲:“没礼貌,不准在人前乱评价别人。”
“地球人真难理解。”鹿筱筱缩了缩脖子,摸着自己的额头恍惚。
就在这时,突然从窗外传来了一片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我的座位靠窗户不远,下意识的望过去,只见操场上,有一群人围拢在一个角落,木讷的呈现石化状态。女生们尖叫着,四散奔跑,犹如逃命似的。
“出事了?”我眨了眨眼睛,由于距离太远,自己实在看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教授也被外界的惊呼声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课继续下去。恰好,下课的铃声响了起来。被尖叫声惊醒,大多都很好奇的学生们顾不上老师还没离开,全都一窝蜂的朝着尖叫的来源地跑过去。
我也混在人堆里跑,鹿筱筱不明所以的跟在我身后,就连谢倩雯也跟了上来。到了那个地方,只看了一眼,我就倒吸了口凉气。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谢倩雯甚至虚脱似的,连忙扶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捂住嘴险些吐出来。
不远处的地上,布满了血迹。内脏和碎裂的骨头到处都是,地上的残骸呈现出放进榨汁机里鲜榨后倒出来的液体和杂质混杂的情况。空气里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微风中久久不散。
在周围人七嘴八舌中,我总算是明白了些许。有个男孩在几分钟前死在了这里,地上,就是他的残缺不堪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