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央服下药丸调息片刻便恢复了大半,起身便向一路照拂的慕容辰道道了谢,此番再见,拂生总觉得,姬央虽然看众人眼神都是一副清高模样,唯独看慕容辰道没有孤傲的意思,仿佛还带了几分欣赏。
思远很是识趣,拉着云澹和拂生立成一团,看向慕容辰道的眼神却有意无意的透着一股赞许的意味儿,云澹却一直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摆出了一副毫无表情的神色。
几人之间的气氛便莫名其妙变的扭扭捏捏起来,拂生心道,这可不是扭捏的时候,赶紧打破了沉默,一个十来岁女孩,此时活得像个小大人。
“师兄,你们两个一路过来,没有见到释真和公孙卿?”
慕容辰道摇头,道:“我们被树藤带到了万恶之地,醒来便只有我们两人,我们一路以剑术自保,看到妖魔纷纷往这里汇聚,便随他们过来看个究竟,这便遇到你们了。”
“万恶之地,你们可遇到妖王了?”拂生看了看姬央的伤,姬央可算是一代高手,她能受伤,必然不是简单的角色,难道会是薇薇?
姬央感受到了拂生的眼光,但也是自己技不如人,只叹了口气,竟然出乎意料的服了软:“是玄水蛇王,多亏了慕容仙友。”
“别想了,万恶之地很大,也不止薇薇一个妖王,凡物种,修为大成,皆可自封为王,不过一般封王了,同一个物种几乎很难再出一尊妖王。”药九把自己装蝎子的储物袋打开,却忽然神色一变,仔细的抖了抖袋子,道:“奇怪,那只红莲火蛇呢?”
“你放在一起,指不定就给蝎子吃了。”拂生习惯性挤兑道。
药九干脆就把手伸进了那一堆蝎子里,隐门以药成仙,基本之道便是要防毒,药九自然是不怕这紫薇蝎蛰他,但在让人看起来却是一阵毛骨悚然。
拂生自然是知道药九这个体质的,便见怪不怪,走到药九身边探头也帮他找了起来,那袋子里密密麻麻只见紫薇蝎,不见一点红莲蛇的踪迹。“你是不是记错了?”
药九四下一摸索,却真得了个东西,连忙道:“等等!有个东西。”
药九缓缓拿出,却是一张纸条,打开,一列俊郎的字分明写道:“往西至极,登印台---卿。”
“这个公孙卿似乎早就知道了一切。”药九不满道,如果公孙卿早知道这一切,一行人一路受的苦又算什么?
拂生拿不了主意,便把纸条递给了几位师兄,自己便向西方望去,远处山川相连,目光尽头晚霞与万恶之地独有的万恶气息相结合,把天空染成妖异的暗红色。
“西边全是妖王,去不是送死?”药九没好气道,在场的他武力值最低,他自然最坐不住。
“隐门堂堂仙门,你身为仙门弟子,要有点仙门弟子的样子。”姬央冷冷出声提醒道,药九却并不管脸面不脸面,命都没有了,还要脸做什么,便回怼了一句:“我大师兄药逸飞倒是仙门典范,不是还得劳烦真剑门大弟子结仙缘做打手吗?”
一番话明里说着事实,暗里,却把“打手”这样用于低端弟子身上的字眼用在姬央身上,又提醒姬央和药逸飞早已定下了关系,不应当与旁人再亲近。
姬央和药逸飞的事情,这在名门早不是什么秘密,早年有缘承先辈之宜结了仙缘,之后似乎又有结为道侣的打算,只是打算了些许年,却没个正经的仪式。
一番话便把姬央的脸色说得十分难看,只冷哼了一声,闭上眼闭目养神了起来,倒不是忍气吞声,只是身为名门之后,在这种时候不是耍女子脾气的时候。
拂生虽然听不懂,却暗暗戳了戳药九,提示他说话好听些,药九似不甘心,气焰却小了几分,对拂生不满道:“届时你须把我守好了。”
“嗯。”拂生敷衍的点了点头。
药九这才闭上了嘴,把东西都收了起来。
“从何而来?”云澹终于说了一句字最多的话。
拂生便把由来说了一遍,说完自己都觉得公孙卿这个人,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别扭,好像什么都知道,好像什么都会。
听完拂生的话,原本生着药九的气的姬央也睁开眼睛,分析道:“还是不要偏信一张纸条,这个幻境我们都不了解,我们几人又都受了伤,再往西无异于送死,不如留守此处等待门派的增员,我们出来久不与门中联系,他们必然会来增员。”
“但我们在这幻境度过不过两日,门中不一定知道我们出事了,何况,渺生门的蜃术天下独有,恐怕各大门派派人来了也不见得会有办法。”思远摇头,现下的境地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几人说话间,不知道是心里作用还是蜃海边缘的动乱真的又加重了几分,竟然是感觉那边缘群魔乱舞的作乱声就在耳边,慕容辰道将原本已经收回的剑又重新召唤回手中,总是挂着一副温润神色的脸上写满严肃之色,“兵分两路,一路人阻止妖魔破坏蜃海,一部分人去寻找渺生门的人,若能找到,便出去求援!”
思远也点头赞同,道:“现下这个法子最好,我们师兄弟三人留下,姬央仙友,就烦请你照顾我师妹了!”
“我也要留下。”姬央争辩道,姬央心气甚高,在她看看来,身为真剑门大弟子此时候竟然要作为被保护的一方去求援,是怯懦的做法。
“在蜃海中行走,同样凶险无比,我师妹尚未受师门传艺,修为并不足以在此中自保,若是真无人出去求援,我们剩下的人便只能以身殉道了,而且蜃海一溃,五境生灵必涂炭。”思远神色严肃向姬央作揖,一揖深拜,久不起身。
慕容辰道和云澹两人也深拜行礼,姬央再无法推辞,便也深回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