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秋山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银子,以往他只要赚了一点钱就会被许老太太收走。
拿到银子的那一刻他才真的感觉到了踏实。
“宁丫头,这银子都是咱们的了?”
“都是咱们的。”许安宁连连点头,心情也很激动,有了银子就有了底气,至少接下来的日子一家人不用饿肚子,不用挨冻。
许秋山却只拿了一两银子道:“这一两银子我放着以备不时之需,往后你来当家吧,你比爹有本事。”
要是他卖那一株何首乌,最多只能卖二两银子。
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宁丫头,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许安宁早就想好了怎么应对,含笑道:“爹是觉得我胆子变大了吧!”
许秋山想了想道:“说你胆子大了也有,你居然敢动手打张如花,但我又觉得不仅仅是胆子变大了。”
许安宁只留了一两碎银在外面,剩下的都用布小心翼翼地包裹起来,放在了怀中。
随后抬起头认真的看着许秋山:“咱们一直被那家人欺负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我们一家四口胆子太小不懂得反抗,我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要是还不明白该怎么活,就真的白死一次了,爹,咱们并不欠他们什么,往后我们只为自己活。”
许秋山叹息一声道:“人善被人欺,爹明白这个道理,只是苦了你们娘三跟着我吃苦受罪。”
身为男人却无法保护家人,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许安宁故作埋怨:“爹说什么胡话呢,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理所应当该一起同甘共苦,时候不早了我们赶紧买需要的东西,不然到家都天黑了。“
身上有钱也硬气了,连续走了两个多时辰的路,两人都饿了。
许安宁花了四钱买了两个大菜包子,父女二人一人拿着一个边走边吃。
需要购买的东西很多,比如碗筷,再比如锅,最重要的就是被褥和棉衣。
粮食自然也要买一些,村里人送的那一小袋杂粮只够吃两天,许秋山心情好,还买了半斤肉,准备一家人打打牙祭,上一次吃肉还是去年过年。
买了个大背篓把所有东西放进背篓里,许秋山背着父女二人离开了县城。
等回到窝棚已经天黑了。
张氏和许安平守在路口担心地等着。
瞧见父女二人的身影,许安平率先跑了上去,把许秋山身上的背篓接过来背上,欢喜道:“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张氏却责备道:“咱家现在没钱,也不知道节约一点,买这么多干嘛呢!”
许秋山只是憨笑道:“进屋说,进屋说。”
棚子里的火堆烧着,张氏和许安平今天在树林里砍了很多干的木棒回来,都放在火堆边上烘烤着,等烤干了烧起来才不会有浓烟。
一样一样的东西从背篓中取出来,特别看到那两条崭新的被褥后,张氏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地往下掉:“还是成亲那晚盖过新棉被。”
成亲那晚盖的是她娘家送来的陪嫁,结果第二天棉被就被张如花和许老太太抢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