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巨大 直达底部
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60章

宁璋稍微有点得意,毕竟她自诩擅长暗器和长枪,但实打实地论起来,家里来昌安的这几位,她能单打独斗比得过的真只有当归一人,这回能偷袭南渡成功,说明自己果然有些进益了。宁璋心里暗爽,表面还是故作不以为然:“是你自己技不如人,退步了吧?” 南渡于是笑嘻嘻地接她话茬:“这不是我这阵子都在外头给你打探消息嘛,恐怕我现在的功夫都要被将离妹妹甩开两条姐了,如今腰又受了你这一下,唉哟……当归姐姐,你得为我负责啊。” 当归啐道:“怎么不叫宁璋给你负责?” “她哪儿有您善解人意温柔可爱妙手回春哇!” “少贫。”当归见他这行云流水跳下来的动作,便知道宁璋那一下也未对他造成什么内伤,但还是从小匣子里取了个白色小葫芦装的药膏扔给南渡,“喏,冰肌玉骨膏,便宜你了。你既说天天在外头打探,可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南渡接过药膏,笑道:“有用有用,绝对有用。” 他翻身从窗边跳下,将窗户重新掩上,随意斜靠着墙,道:“在背后运作颜、王两家官司的始作俑者,你们猜是谁?” 宁璋先问:“是忠义伯府的人吗?” 南渡摇头。 宁璋又问:“这个人曾经和我打过交道吗?我们从前见过吗?” 南渡再次摇头。 “……” 宁璋吸了口气:“那我猜个鬼啊?” 南渡嘴角含笑,眼神流光溢彩:“这人叫陈青汉,是阳山庄子里管采办的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其貌不扬,人却机灵得很。这个阳山的庄子并不是孟家的产业,他也没跟孟家做过生意,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 “能不能说重点,不要卖关子了!”当归熟读天下话本子,到自己想要知道下的时候,最恨这种铺垫。 “好好好。”南渡笑眯眯的,很给当归面子,立刻切入重点,“这个阳山的庄子,是你们这儿一个管家婆子的私产,这个管家婆子叫施眉,认识吧?” “嗯。”宁璋面色有点凝重,“邵姨娘跟前最得力的一个,她丈夫施昀,是这府里的管家。你是说,这是她的私产?这个私产跟邵姨娘有没有关系,打听过吗?那个叫陈青汉的,也是邵姨娘的人吗?” 南渡点头:“这就是施眉的私产。施昀和施眉原本是昌安人,当时是在跟着孟将军和陆姑姑去兴州的那一批人里的,施昀是孟将军跟前的小厮,施眉一开始就是孟将军院里的二等丫鬟,他俩是被孟将军指到一起去的。陆姑姑去世之后,没多久将军府的人就被整顿了,当时的管家夫妇全被打发了,施昀就成了管家,因为那会儿将军府无主母,邵筝儿就帮着管家,一来二去的,施眉就成了她的心腹。大抵是在跟着邵姨娘的那阵子积攒了些钱,所以几年前她就在昌安置办下了这个庄子。施眉手下的庄子不只这一处,有的是他们夫妻两个都知道的,有的只是施眉自己的,这一处庄子,我怀疑施昀都不知道。” 这个过往宁璋听过,当然是听则崇讲的,只是她之前没觉得这事有什么相关,于是就没一字一句地跟他们讲过,这会儿看将离和当归听得很仔细,也就倚在墙边,重听一回。 不过当归边听还边点评一句:“孟府的辛秘,居然被你一个都不在府里的人翻出来了。” 南渡悠然一笑:“过奖过奖。也就是咫尺楼得力,我只需要出谋划策指点江山就是了。” 宁璋无语:“也不必处处往自己脸上贴金。讲正事吧。” “这个陈青汉已经被我扣下了。揍了他一顿,让他老实说,他基本上全吐出来了。这事是施眉安排他干的,他其实并不知道施眉真正的身份,只知道也许是个富贵人家的夫人,让他干也就干了。这之前也安排他做过一些其他的,左不过是出去投机倒把赚银子的事,他在外头办事得力,故而很受施眉的器重。但至于施昀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他是一概不知的。” 宁璋只觉得眼前一片发黑,靠在墙边缓了缓,才问:“我……我没听错吧?你把陈青汉给扣了?还揍了他一顿?……他现在人在哪儿?你要是敢把他给扣到青谷马场,再把大伯母给连累了,我可真是……” 南渡失笑,还有些责怪的瞥了宁璋一眼:“放心放心,我怎么可能傻到把咱们给暴露出来。我把他五花大绑关在四通客栈的一个下等厢房里,花钱雇了两个叫花子看着他。我去揍他的时候,稍微乔装打扮了一番,要是现在这般模样,就算他见着我也认不出我就是揍他的人的!” 差点忘了,南渡还学了一手易容的功夫,还算马马虎虎吧。 宁璋这才稍微放心,又问:“你盘问的时候没有露出马脚,显得你是孟家派去的人吧?” “哎呀!

”南渡简直要跳脚了,“我在你心里就是个傻子吗!” “不是吗?” “这也太侮辱人了,再傻也没有这么傻的人啊!”南渡简直要气笑了,“我当然是有意识地把自己伪装成那群被他欺负了的说先生找的人啊,要报复他,肯定要问清楚他的主子是谁,要不然只揍他一顿算怎么回事。” 宁璋和将离忍俊不禁。 当归实在无奈地摇摇头,知道宁璋只是为了气南渡,才句句反问,果然这家伙如愿被气到了,还是动心忍性修炼的不够到家啊,连宁璋都说不过,要对上将离,那他才是真的要被句句羞辱。 将离果然接着反问道:“说完了?” 她的表情还暗含着“就这几句话也用专门跑过来说一趟?就这?”,不必言明,已经够让南渡七窍生烟。 南渡赶紧为自己辩解两句:“我那边人还扣着呢,这人能不能用,不得等着小丫头的话吗?我看她这两日也没往青谷马场去,少不得过来跑一趟。若是能用,我就把他押过来,若是不能用,我吓唬他一趟放了完事。” 宁璋揉了揉耳朵,感觉南渡这两句辩解还不如不辩,她原想接着将离的话奚落他一句,又怕他听不懂奚落之因,便少不得正色与他解释:“这个陈青汉,现在我们用不上。方才你也说了,他只知道一个施眉,并不知道施眉身后的人是谁,就算把他押过来审问,施眉要是都自己应了,充其量只是折损了邵姨娘一员大将,并没有动摇邵姨娘本身,况且她从此防着咱们,将过去兴州的事情遮掩的更甚,我们恐怕就再难下手了。趁现在我们在暗处,未引起她怀疑,就让那陈青汉写个切结,把他给放了吧。” 南渡默默点头,觉得宁璋说的果然有几分道理。 将离却蹙眉道:“我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先头被打发的管家夫妇难道真是邵筝儿的心腹吗?陆姑姑先殁了,没一年的时间,那对管家夫妇就被打发了,那时邵筝儿不显山不露水,管家怎么可能放着正头夫人不去笼络,反而给一个姨娘当心腹呢?” 南渡试探解答:“因为……邵筝儿有钱?” “……” 当归捋了捋头发,叹道:“一般我们管这种问题叫反问,不是疑问。” 南渡再次尝试:“所以……那一对管家夫妇并没有给邵筝儿当心腹?” 将离微笑道:“我是这么认为的。如果那对管家夫妇的走不是因为邵筝儿要堵住他们的口,而是邵筝儿单纯想要打发走和自己不齐心的人呢?而后来施眉成了邵筝儿的心腹如果也是假的呢?如果实际上施眉还在孟将军院里的时候就已经为邵筝儿所用了呢?” “这听起来更合理啊……”宁璋的眼睛慢慢睁大,试着消化将离那番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邵姨娘从来没有自断臂膀过,也许施婶子完完全全地知道邵姨娘过去的手段,而她很有可能从头到尾都在帮邵姨娘处理这些事情,无论是在兴州将军府还是在昌安伯府,虽然邵姨娘不能出府,但她能出,她可以帮邵姨娘料理外头的一切事情,让邵姨娘干干净净地坐在家中。今日能有一个陈青汉,往日说不准还有其他的人!” “这个陈青汉是哪里人?昌安,还是兴州?”将离紧盯南渡。 南渡眉头一紧,意识到此事之关键,于是细细思量,道:“我虽没打听这个,但是现在想来,他说的虽然是官话,却有点别扭,有那么一点点兴州口音。对,没错,就是兴州口音!他一定去过兴州。” 将离立刻道:“那这个人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就有待商榷了。去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去的兴州,又是什么时候回的昌安。如果这个时间跟孟将军回昌安的时间对得上,那他绝不可能猜不到施眉的真正身份,也就绝不可能和孟家没关系。” 宁璋也点头,立即有了决断:“南渡师兄,你先让陈青汉写一封切结,就当这事儿已经完了,放他走。但是找咫尺楼的人把他盯住了,看他后面去找谁,这一个月又和哪些人打了交道,就从他这儿下手。我有种预感,他和兴州旧事,应该脱不了干系。” 将离又补充道:“如果你们查不下去,倒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地方在这件事上可以发挥作用。” “昌安府衙门?”宁璋眉头一挑。 将离点点头。 宁璋道:“我也想到此处,只是现在还不是好时机,需得等火再烧热一些,颜家和王家被熬煎到了一定的程度,再抛出去这事,他们定会抽筋扒皮去翻幕后主使。” 将离也跟着点点头,和宁璋所料一致。她们两个的思绪很快,几乎一个接一个地把点子抛出来,然后立刻跟上了对方的思绪。 当归就没这么快,总是要等后一个人说话的时候,才能意识到原来前一个人是这个用意。当归略有一丝郁闷,感觉自己虽然

有大量的话本子阅读经验和人情世故的领悟能力,可是真到运筹帷幄的时候,还真差了点意思,于是不得不承认将离和宁璋之间更有默契,而这种默契追根究底来说,还是来自于她们两个人的脑子好用。 沮丧!沮丧! 当归虽然沮丧,立刻又给自己找到了借口:论医术,那她们还是不行。于是很快又雪霁天晴。 而可爱的南渡,压根连这想法都没有,一会儿觉得宁璋说得对,一会儿觉得将离也说得对,最后觉得还是自己明智,能判断出她俩说得对。明智之余,南渡还谨慎地提出疑问:“如果他一个月内没见外人,没啥突破呢?” 宁璋笑道:“那就用你的老法子,不信他不中计。” 南渡的脸蹭一下红了,扭捏道:“我不是这种人。” 当归问:“什么老法子?” 宁璋忍俊不禁:“我也没说让你亲自去勾引他啊,找个漂亮姑娘去啊。” 当归立刻懂了,想想这的确是南渡一贯行走江湖的法子,就他这种有花堪折直须折的人,确实擅长这种法子。 南渡大呼冤枉,最后板着脸越窗而逃。

《点击报错,无需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