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还是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身上下的打量他,确认他没有缺胳膊少腿,方才放心下来,笑眯眯的牵了他坐下,拥着他似哄小孩子一般:“好啦好啦,不问就不问么,有我保护,不要怕嘛。”
他也回身抱紧了她,将她满满的揉在怀里。她的钗环都被揉散,如云青丝散了一肩……又顺势将整张脸都埋进她的头发,伏在里面深深浅浅的呼吸……
良久,方听他瓮声瓮气的问:“下午……去看母后了?”
芳芳被他抱得缓不过气来,艰难的点了点头,然而想了想,复又摇头,道:“我去了,可是父皇在,我就没敢进去。”
之恺“嗯”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依然还窝在她头发里,轻不可闻的呼出一口气,吹起她几缕发丝来。芳芳只听他长吁短叹,一时忍不住担心,刚仰头起来,却又被他一把按入怀中……脑袋直在她的脖子里拱来拱去,一双手又极不安份……这般被他揉搓着,她一副身子都酥软得要散掉了……
……
芳芳低头埋在他衣襟里,两手无力的搭在他肩头,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之恺将方才脱下的外衣抖了几下,展开来覆住两人的身子。
芳芳轻轻推开,“不要……热……”
他低首吻她的发鬓,“去洗澡么……”
听他口没遮拦的说这样暧昧的话,芳芳心虚得伸手就去捂他的嘴,又心惊肉跳的环顾四周……却见大殿里方才还七七八八侍立着的宫人早已不知去向,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芳芳松了一口气,红着脸挣开他,“天都黑了,我还是回去吧,让人看见多不好……”
他失笑,“该看见的早看见了……”见她面色羞涩,他早不胜其情,愈发舍不得放开,两手情不自禁的拢了又拢,哄劝道:“哪有人,别怕啊,天黑了不正好么,今晚去我那里歇息……”
芳芳吓了一跳,忙嗔他:“疯了么!”
“那我到那边去……”
“闭嘴!”
“要不然就在这里……”
“别闹!”
然而他怎么都不肯放开她,不停的赖着、缠着,又拉着她的手放到他的里衣中去,“我旧伤又复发了,真的,看么……”
芳芳被他牵引着摸索到他的锁骨处,清晰摸得那凸起的索条状的疤痕,心里不由得惊了一跳。不曾想他那日遇刺的伤口,血痂脱落之后,竟一直没有完长好。回忆起他这些日子是如何被伤痛所煎熬,她都不敢仔细想下去,一时心头抽疼,也未有多想,低头便在那疤痕处轻轻的吻了一下……
她唇瓣细嫩柔润,这一吻如羽毛拂过。之恺方才的火还未熄下去,哪里经得住这等撩拨,心中更是情动,一翻身便压了过去……
他如胶似漆的缠着她,颤抖着声音低低的恳求:“不要走了……好不好……好不好……”
他倒也不是说一定想要怎样,他只是不想分开,半刻也不想……这每一个漫漫长夜的隔离,不能看见她,不能亲近她,都让他觉得刻骨样的煎熬。
芳芳下颌无力的抵在他肩上,被他磨得神魂颠倒,束手任由他亲热,身子早就瘫软得一塌糊涂,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实在是太容易泛滥失控,方才好几次,已经禁受不住,几乎昏死过去……只极力的,想要拉回些许理智。声音细弱如游丝一般,断断续续的往外吐着字:
“我们……这……样……不太……好……”
耳热之际,之恺怎么可能理会她。芳芳身子都被他蹭得悬了空,一双手也早已没了力气,靠他紧紧的将她捞着,半挂在他身上……半晌,他终于停了下来,而她早丢了魂魄,伏在他胸前乱战不已。他只见她容色温软缠绵,不禁又贴到她耳鬓细细厮磨,愈发的不舍起来……
这一世,他们大约是再也无法分开了。
她曾经听人说起,说他治军严苛,行事也雷厉风行;而在她以往的印象中,他的确是性情淡漠、又沉闷麻木的人,说话做事素来都简单直接,从不跟人腻歪半句。
可此时此刻,他却是如此的缠人,黏糊得让人心尖都发颤。
整整一晚,他们都没有回各自的寝殿,蜷着身子拥着彼此,挤在大殿的椅榻上……款款的说着情话……
“之恺……如今我们这样不清不楚的,这些事……要是传到父皇耳朵里,他会怎么想?”
一提到皇帝,之恺总算唤回了几分理智,一时叹了叹,慢慢冷静下来,只觉得好生扫兴。
他黯黯道:“我明天再去找母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