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寻龙点穴的第三步纳水和第四步点穴,吴一此时在车上却是根本无法完成,这两步均都需要亲自进入那环境之后,才能再根据河流流向以及具体形式做出勘探。
一路上,长途汽车果真是如那个土特产贩子所说的那样,是绕着这条上源南盘江行进的,这倒是更为吴一观察提供了不小的便利。
而经过十几二十分钟之后的校对之后,吴一发现六赤子山那边,是群虎抱天龙的风水格局的可能性非常之大,如果当地没有什么极为相冲的风水存在的话,那么这一次要寻找的古墓,应该就是在这一带了!
吴一又观察了一小会儿之后,这才慢悠悠的从卫生间里出来,只是他刚一开门,就被门口好几道幽怨的目光瞪得后背直发毛!
一个老大妈不等吴一完全出来,就提着裤子挤进了卫生间,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句,
“这个霉石烂坎的草包私儿,真是让人鬼火撮,老娘都快拉裤子嘍才舍得从里头死出来,再不出来,都要拿粪钩子去捞你个搓搓喽!”
吴一闻言尴尬的老脸通红,急忙夹着尾巴,从一群人不满的目光注视下从车身尾部回到了自己的卧铺上。
虽说贵州当地少数民族众多,方言繁杂,可是从那老大妈的语气中,吴一还是能听明白,这老大妈是嫌自己在卫生间里待得时间太长了,害得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
回到铺子上后,吴一在尴尬之余,心情也顿时轻松了许多,直到目前看来,山地寻墓与平原寻墓在本质上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只要自己能把看到的景象与脑海中地字卷所描绘的各种各样的格局对应起来,接下来寻墓的事情便是会水到渠成。
瞎子心思活络,早就猜到吴一先前干嘛去了,低声问道,
“吴爷,怎么说?这鱼……咱们还吃是不吃了?”
吴一闻言轻笑一声,道,
“吃,当然吃了,不仅要吃,这回还要吃一条大鱼!
刚才我看了下,咱们地图上标注的那两个可能有大鱼的地方,十有八九就是在六赤子山这边儿了!”
瞎子自然是知道吴一所说的大鱼指的就是古墓,当下激动的直接就从铺子上坐了起来,啧啧称奇道,
“吴爷,您真是那些大鱼的克星那!这咱们还没下车,您就已经提前知道该在哪块儿撒网了,您这……
啧,老夫都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夸您了,您搁这种事情身上,简直就是神了!老夫突然想起了一句诗词,用来形容您那是再适合不过的了!”
“什么诗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被瞎子这么连吹带捧的一夸,吴一也有些喜不自胜。
瞎子笑道,
“这句诗叫做‘**************,一遇风云便化龙。九霄龙吟惊天变,风云际会浅水游’。
吴爷,您虽然在感情方面是个愣头青,可是这一遇到倒斗摸……咳……这一遇到钓鱼的事情,您简直就是比谁都要靠谱!”
吴一闻言笑骂道,
“去你的诗词吧,这是电视剧里泥菩萨写给雄霸的,老子可不是雄霸,再说了,你忘了还有下半句了叫做‘成也风云,败也风云’了?
你这不是咒我早晚有一天会死在那大鱼嘴里嘛!”
瞎子咧着嘴说道,
“哎,吴爷您说的对,是老夫口误了,老夫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您可别见怪啊。”
吴一与瞎子那是过了好几次命的交情了,扮起嘴来简直就跟说相声一样,只是他二人说的开心了,一旁躺着的那个土特产的贩子却是越听越糊涂,他八成是觉得这一老一少想吃酸汤鱼想疯了,否则怎么净说些稀奇古怪的话那?
遂是古怪的看了吴一二人一眼,用蹩脚的普通话说道,
“你们两个看样子是真的很爱吃鱼,不过我听你们说要吃大鱼?不不不,这可不对,大鱼鱼肉不好吃,还是小点儿的肉嫩……”
吴一听了哭笑不得,但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点头说对,还是老乡您有吃鱼的经验。
接下来的山路,的确是不好走了,一个急转弯接着一个下坡路,然后又上坡又急转弯,简直就跟坐过山车一样,颠的吴一五脏庙都快吐出来了。
瞎子和叶无心这两个没怎么来过山地的也显然不好受,咬牙撑了半天之后,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车子在高低不平的路段每起伏一下,这二人就脸色苍白一分,瞎子更是豆大的汗珠直往外冒,嘴巴里还嘟嘟囔囔的说着,
“呕……吴爷,咱们以后再吃鱼,一定要选个地面儿平的地方吃,得亏老夫早上没吃东西啊,这山路它……它简直就是癞蛤蟆趴在脚背上,不咬人它恶心人啊,老夫胃里都泛酸水了……”
吴一在上面骂道,
“行了吧瞎子,你特么好歹也算是长江里的石头经历过大风大浪了,在这节骨眼上抱怨什么那!
不过……不过你还真他娘的别说,这苟日的司机以前八成是开压路机的,哪里有坑他吗的就往哪开,老子也快被他里子面子都晃出来了!”
拜月倒是在这个时候出乎意料的冷静,她被颠了好半晌也没什么反应,而且她似乎还觉得这样挺有趣的,看着窗外好像海浪一样起起伏伏的山丘,清单的脸上露出丝丝笑容。
而那个土特产贩子显然平日里是坐惯了这种山路的,此时还在那儿跟临铺一个老妇女有说有笑,当看到吴一几人的反应之后,他有些幸灾乐祸,
“你看我刚刚给你说什么来着,这段路没那么好走,你还不相信,现在知道了吧。”
说着,他又伸头往窗户外面瞧了瞧,随后道,
“快了,马上就要停车了,你们可以先下车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去了。”
吴一正在那难受的浑身发抖,听到贩子说要下车了,急忙看向窗外,可是外面却依旧是荒山野岭的,再扭头一看,与那六赤子山的距离似乎还是那么远,刚想问为什么下车,却是刚好眼角的余光,瞥见在前方不远处,一座黑沉沉的庙宇正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