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早说啊!
一副无奈之色的周长风捂额道:“伱是这艘船的副舰长?”
“鄙人林寻真,龙朔号主炮术官。”这名中校捋了捋衣领,随口道:“你也可以叫我白井寻真。”
中国有这个姓吗?
显然林寻真早就意料到了周长风面露疑惑的反应,只是满不在乎地解释道:“我母亲是长崎人,父亲…据说当时他心血来潮起了个日本名字好玩,于是…就这样喽。”
林寻真他爹当年被派驻到长崎,切身体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东瀛风情,还干了许多不着调的事,最终娶了个当地姑娘回国。
当地女人也乐意,毕竟可以摇身一变直接跃升社会阶层嘛。
就关系族类的政策来讲,由于明朝对南疆地区的统治前所未有的深入,对那儿的土民也较之汉唐以来的一概鄙视有所变化。
明人通常把当地土民分为“熟夷”和“生夷”,熟夷指接受过官府造册登记,拥有户籍、服从管理、纳税供役的土民,但还保留一些当地传统习俗。
血统论在此行不通,因为一部分被迁徙来的汉人也可能转为熟夷,《苗疆见闻录》就有「其地有汉民变苗者,大约多江楚之人。懋迁熟习,渐结亲串……所称熟苗,半多此类」的记载。
至于“生夷”就不难理解了,指仍延用着刀耕火种或采集游猎的传统生活方式、不在官府管辖之下的土民。
华夷之辨不单注重血统区别,除此之外它还有地缘衡量标准和衣冠礼仪化的衡量标准。
相比起更为直接的血统论区分民族,这种更加综合与灵活的区分法究竟是好是坏就见仁见智了。
时至今日,后明朝廷对族类的判定标准和政策也颇为有趣,划为“汉、同汉、夷”三类。
汉民除原本既有的之外,父母任何一方为汉民(双汉或另一人是东亚人),且识汉、说汉话、起汉名、行汉礼即可。
同汉民在分划时有两种情况,一是当时颁行政策时的,规定只要在大明官府治理下,满足汉汉话汉名汉礼中的两个,且为东亚人;另一个情况为二代子女,父母中有一人不是东亚人,子女划作同。
但在其它方面,他们与汉民没有区别,社会待遇上也一致;同汉民再与汉民成婚,他们的子女即转为汉民。
夷则简单明了,无需多言。
事实上,当时朝廷正式颁行这项政策时,大江南北的人们基本都被都被划作了汉民或同汉民,因为判定标准并不严。
周长风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似乎也有助于消弭矛盾。
反正,面前的这位爹是宁波人、娘是长崎人的战列舰炮术官,他觉得在外在上压根就看不出什么日本血统。
就这将近一米八的个子,潜意识中就直接排除了。
就这样,林寻真带着周长风经由舷梯登上了龙朔号的前甲板。
一路上,遇到的水兵无不立正行礼,但后者早已无心关注这些,因为他的心思已经完全被这座钢铁城堡所俘获。
就在他前方十几米开外,就是足有三个人高的一号主炮塔,蓝灰色,三根一人粗的巨大炮管斜指向天空。
也许在战时它能让敌人望而生畏,但现在却无比让人感到亲切。周长风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了它的下边,然后他很无奈的发现自己只有踮着脚才能摸到炮管根部。
他深呼吸了一下,回首问道:“这个…参数多少?”
缓步而来的林寻真负手而立,“它啊?十二寸半、四十六倍径、八十八条左旋膛线、炮塔重一千三百四十吨,最大射程七十一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