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枫摊了摊手,说道:“团长您有所不知,剿匪小几十载了,天下匪患为之一空,现在就剩湘西和鄂西的几股顽匪了,狡猾至极,非常之刁钻。”
对此,姚良川也深有同感,他回忆道:“我祖籍在荆州,幼时就常听祖辈谈起猖獗的匪患,的确穷凶极恶,残暴至极。湖广之地的深山老林太多了,绵延几十、几百里啊,往那里头一钻,上十万人都搜不干净。”
周长风望着赵寒枫问道:“年节之后那股袭击夷陵的顽匪是什么情况?有具体情报么?”
后者在一旁的件夹中翻找了几下,但似乎没有找到,于是只能努力回忆着答道:
“这股盗匪目前的首领好像是叫什么‘万天虎’,真名未知。他们几十年前就为祸一方,由于对当地甚为了解,所以屡屡逃脱。”
“但其部数次被重创,匪首也多次被击毙,然而每次都有残部跑进山林深处以后又汇合在一起,同时不断收纳、吞并其它残匪和逃犯。”
“他们活动在归州和宜都一带,流窜于楚台山、天宝山、黎家山、刘家山、寨子山之间,规模在二百到四百人之间。”
“这股盗匪组织得当,行为处事虽然残暴,但是毫不拖泥带水,相当迅速,地方驻军闻讯赶到时往往已经让他们溜之大吉了。”
听完他的简述,周长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饶有兴致地思索了起来。
忽然,他侧首问道:“话说这个剿匪的任务能不能主动申请啊?”
在场的几人当即懵逼,然后面面相觑。
草!这可是不折不扣的苦差事!你在打什么主意呢?
一向少言寡语的范启瑾都禁不住开口了,“团长,这是可行的,只是远赴那种地方进剿实在艰苦,而且称不得大功,往往无人愿意。”
去鄂西的崇山峻岭中剿匪是怎么个场景?天天钻山沟,翻山越岭,还要提防各种毒蛇和毒虫,能把人折腾个半死。
熟悉地形的土匪可以东开一枪、西炸一下,把进剿的军队搅得心烦意乱。
就这样,最后千辛万苦追上了,交战一番,就算得胜归来也只是小功一件。
咋地?剿个匪都能吹嘘吗?显然无论是军中还是民间都对此认可度不高。
于是乎,大家就都不乐意去执行这种任务了。
吃苦没事、危险也没事,只要能立大功,就绝不乏有人乐意、乃至挣着抢着去干,但是剿匪这既苦又累还没啥成果的活自然就被当地驻军所嫌弃。
所以大都督府一般会选择从外地调兵来执行这做任务,因为部队还是有些觉悟的,以保境安民为己任,再宣传一下土匪作恶多端,故而他们一开始的士气和干劲还是十足的。
可过不了多久,在吃遍了苦头以后,他们的抱负和干劲就被消磨光了。
众人都一副郁闷的模样,周长风见状便认真道:“我知道这是苦差事,但是也总得有人去干,而且咱们以后的作战环境也复杂,抢滩登陆就不说了,还要深入丛林作战。城市、山岳、荒漠都有可能,在那之前来一次磨砺倒也挺好的。”
这与治安战可不一样,主动深入崇山峻岭之中侦察、搜索、追击、围歼那些狡猾至极的顽匪对于部队是一项重大的挑战,非常考验各部之间的配合与组织能力。
许多毛病和纰漏都是训练和演习无法发现的,不来一次实战压根揪不出来。
见他们的兴致都不高,周长风略做思考,摆了摆手道:“眼下不操心这个,先把这一次的演练给扎扎实实搞好再说。”
“是。”在场的军官们都一齐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