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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言悲喜遇涛浪

忽然从外面,又进来一个高大的锦衣之人,见许多人聚在庙中围着一个赤身裸体哭泣的男子,皱眉道:“什么人在此胡作非为?” 众人回头,皆是一怔,江黛青挑眉道:“你又是何人?” 竟是风芫回答了江黛青的问题:“御前四品带刀行走,神捕金涛。” 那锦衣人高大威猛,相貌堂堂,见到风芫却惊讶得声音微颤:“阿芫?你怎么在这儿?” 风芫还是面无表情,倒是梅言浑身一战。江黛青轻笑一声,叫道:“阿元,去看看那姑娘。”风芫领命,转身去看那女子。嵇元听见,恍惚了一瞬。 江黛青面向金涛,却对梅言说道:“阿言,你也去。”梅言看她一眼,也跟着风芫去了。 金涛面前就剩嵇元与江黛青,他这才反应过来,跪拜道:“祾王殿下。”他转向江黛青,打量一番,看到她指间的指环,才肯定自己的判断:“祾王妃。” 嵇元并不理会金涛,只看着江黛青。 “起来罢。”江黛青说。金涛才缓缓起身,兀自向风芫望去。 风芫来回禀江黛青:“已被奸污,无生命危险。”梅言也踱过来:“果然是‘恣意怜’。” 江黛青问:“这药药性如何?”梅言告诉她:“能让人浑身肌肉无力,任人摆布。药效长达两个时辰。” 江黛青皱眉:“意识呢?”梅言也是沉重:“完全清楚。” “哼。”江黛青冷笑:“叫什么‘恣意怜’?这种玩意就该按照药效叫它‘活死人’。我看还有谁敢用它来调风弄月。”她见那少女衣衫已经理好,药效兀自未退,暂且先不管她。瞅一眼兀自缩在角落哭泣的采花贼,转而看向金涛:“想来金捕头是为了此人而来吧。” 金涛点头:“我奉皇命,追寻此贼踪迹已有三个月。” 江黛青笑道:“那就交给金捕头处理吧。”她转而说到:“不过我还有些事没同他了结,烦劳金捕头稍候。” “王妃请便。” 江黛青转向那采花贼说:“你那‘细小软’留着也只能丢人现眼。本王妃好心,替你摘了吧,啊!” 风荇见说和风芫相视一眼,然后叹口气,提剑上前。 金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细小软”是什么,待见风荇阉割那贼才制止道:“王妃不可动用私刑!”江黛青转而向他道:“我这可不是‘动用私刑’哟!是‘正当防卫’!”她指着那采花贼:“不信你问他,他是不是说过‘本大爷今日好事成双,花开并蒂’的话?”她忽然作了惊恐的颜色,道:“我好怕啊!” 嵇元忍不住低低笑将起来。被江黛青面无表情地肘击了一下。 金涛知道自己奈何不了祾王夫妇,只能眼睁睁看着风荇动手。不料这一看又发现了问题:“这手法倒和姜冕身上的旧伤一样。” 江黛青脸色突变,嵇元也严肃了起来。 就见江黛青走向金涛:“金捕头知道得不少啊还知道姜冕?”她绕到金涛背后,似是掂量,神色甚是阴沉。看得梅言心惊。 金涛转向江黛青,一揖禀道:“姜冕之死,张阁老交由卑职勘验调查,所以知道。”他貌虽恭敬,但眼睛死死盯着江黛青的脸,问道:“祾王妃不好奇他是怎么死的吗?” “本王妃只知道他该死。”江黛青毫无破绽:“却不知他是如何死的。”既不说想知道也不说不想。 金涛心中暗道:果然是滴水不漏,且再试试看。他说:“姜冕身上所有财物均被取走,趴跪于石前,下颌受到撞击脱落,门牙也遭损毁,被人重击后脑致死。” “那这不就是劫财吗?”江黛青叹道:“想必行凶之人是从身后下手的。下颌都脱落了下来,这凶嫌力气好大啊!”她状似推测,实则说得南辕北辙。 金涛抓不着破绽,只道:“依卑职之见,姜冕应该是先被按在石上撞落牙齿及下颌,然后才被击打后脑的。”他见江黛青不语,只是冷笑,又道:“可见下手之人与姜冕并非素不相识,而是颇有仇怨” 江黛青这才接起金涛的话:“金捕头是在影射本王妃吗?”她不给金涛一丝可乘之机。 梅言听懂了他们之间的较量,神色很是紧张。嵇元默不作声,不去乱江黛青的心神。风芫不无担忧地看了风荇一眼,风荇却是和江黛青如出一辙的面无表情。 金涛挑衅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想王妃应该是很乐意看到姜冕这样的结局。” 江黛青挑眉道:“那你猜错了,我一点也不想。”冷冷道:“我更愿意看到他分尸解骨,血肉和泥。” 众人都是一惊。 江黛青缓缓走

向金涛,纤纤玉指轻轻摸向他的鬓发。然后绕到他身后,轻抚他的肩背:“若是我,我会用他的头发和胫骨做一只巨笔。蘸着他的血肉,写一幅硕大的‘万恶淫为首’给天下人赏看。让人人都知道,我莫清真不是等闲可以招惹的。” 金涛蹙眉,煞是诧异地盯着江黛青意味深长的笑颜,似是想看出她话的真假。 众人面面相觑,只有嵇元,轻唤道:“黛青。” 江黛青轻蔑地看了金涛一眼,回到嵇元身边。 “我们该走了。”嵇元不欲与金涛久处。风荇、风芫、梅言一起跟上。 “且慢。”金涛出言阻拦:“卑职请求与祾王殿下同行。” 嵇元猛地回身,神色甚是凌厉。 金涛不卑不亢道:“卑职带着此贼,不便再带这位姑娘。但她是人证,对此案至关重要。请祾王殿下允准。” 嵇元没有说话,眯起他那双锐利的凤眼,似是在揣测金涛的意图。 江黛青怕金涛对嵇元不利,嵇元也怕他对江黛青不利。此意人人看得明白。 回头看了看那少女,江黛青对风芫说:“把人带上。”风芫领命去抱那少女。 嵇元下了决定:“本王一行正要前往灵宝县稽查刑案,只怕和金捕头并不同路。随行有医者,可以暂且代为照顾人证。待此间事了,自然会将她送到总督府交给宫大人。就此别过。” 江黛青先行出门,骑上飒露紫。风芫将那少女侧抱在怀中。太阳就快落下,众人上马,向灵宝县飞奔而去。 虽说嵇元有按察使印,也有宫茂的手,不怕宵禁。但众人还是赶在城门下钥之前进了灵宝县。 灵宝县地方狭小,竟然连足够的空余房间都没有。两间空房,嵇元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排。 江黛青说:“自然是你和风荇、风芫一起。”嵇元和梅言都是一惊。就听她继续说:“这姑娘需要照顾,是离不开我和梅言的。” 才说间,“恣意怜”药效渐过,那姑娘手脚活动起来,头也缓缓转动,但眼睛似还是挣扎不开。 风芫还抱着那少女,忙叫道:“梅先生!”梅言赶紧上前把脉:“唔先把她放下。” 众人都挤在一间屋里,江黛青将那少女抱在怀中坐在床边,指使嵇元:“倒杯水来。” 缓缓将水给那少女喂下,过了一会儿,她果然渐渐睁开双眼:“这这是哪里?”然后又看向众人:“是是谁?” 众人起先都是一怔,江黛青想明白后好笑起来:“你想是谁?”风芫立刻掏出覆面遮住容颜,动作之快,让风荇刮目相看。少女果然没看清风芫的脸,目光只在嵇元、风荇、梅言之间逡巡。嵇元面如玄坛,望之令人畏惧。风荇和梅言相比寡淡了些,自然是哭笑不得的梅言脱颖而出。 江黛青向红着脸看着梅言的少女介绍道:“这是救治你的大夫。” 那少女羞涩地道声多谢,又望向嵇元,江黛青道:“那是我的夫君。” 少女又茫然地看向风荇,江黛青说:“这是我两个‘裙下臣’。”她索性把风荇风芫一并兜住。除了梅言颇有些不自在以外,嵇元和风荇、风芫似是都已经习惯了她的胡言乱语。 那少女看向江黛青:“那到底是谁” 江黛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只说道:“都过去了。” 少女挣扎着坐起身,皱眉道:“姐姐,我想想沐浴。”江黛青了然。 风荇面露难色:“县衙这个样子” 江黛青笑得有些瘆人:“灵宝县反正也不够住,我们不如去叨扰叨扰别人。” 嵇元一点即通,立刻安排:“风荇,拿我印信,去城东关府。”风荇领命而去。 江黛青问那少女:“你叫什么?” 少女答道:“阿妍。”梅言和风芫一愣,连嵇元也是呆住了。江黛青“噗嗤”一笑:“又一个‘阿言’?!” 阿妍不明其意,江黛青看看她,温柔地问:“你姓什么?” 阿妍似有有点不好意思:“姓‘尤’。” 所以,这个“阿言”乃是“油盐”众人神色变幻,莫名好看。江黛青也忍俊不禁,继续问她:“你多大了?哪里人士?” 尤妍告诉江黛青:“奴家是汝州人,今年十六。家父是个私塾先生。今天奴出门替父亲浇花,不知怎么身上就酸软起来。然后就听到有人跟奴说,说要和奴做夫妻”她越说声音越小,脸红彤彤的,甚是羞涩。 然而江黛青他们都觉得有些沉重。她看了嵇元一眼,他

也是眉头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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