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李二等人并没有着急回宫,房玄龄满脸笑容地说道:“老夫早就听说安德侯的庖厨手艺精湛,今日定要好好品尝一番。”
李二点了点头道:“别的不说,这小子做饭的手艺是真不错,今晚咱们就先不走了,吃顿好的再回去吧。”
“正合臣意。”李靖也笑着应道。
司马洛的庄园内有一处热泉,虽然现在是二月,但司马府的青菜是不缺的,当晚司马洛亲自下厨给李二他们做了一顿大餐,六菜一汤,荤素搭配,光看样子就让人止不住流口水。
在旁倒酒的长孙冲忍不住流下了口水,被李二一脚踢出去好远,房玄龄看着几盘绿油油的青菜不禁叹道:“哎,都说安德侯机变无双,这次老夫算是见识到了,谁能想到冬天可以种出青菜来?”
司马洛挠了挠头道:“房伯伯,小侄记着此事在史中早有记载,东汉时期就有了在热泉旁边种菜的记录啊。”
“有是有,可是户部的人试了好多次都没种出来,即使最后长出啦,也是歪瓜裂枣,不知贤侄这里可有什么妙法?”见司马洛改了称呼,房玄龄自然也改了称呼。
司马洛挠了挠头道:“也没什么好办法啊,就是把热泉水引出来……”
还不待司马洛说完,房玄龄便拍手道:“看看,问题就出在这里啦,户部那些人都是把菜直接种在热泉边上,压根没有引出来。”
司马洛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还需要我们重新研究呢?上应该都有记载吧。”
房玄龄摇了摇头道:“好些籍已经在战乱中毁坏啦。”
想起这些年连绵不绝的战乱,李二与李靖二人也同时叹了口气,从西晋至今,除了隋朝短暂的平静了二十来年,其余时候,争霸才是这个国家的主旋律。
李靖也叹道:“不光如此,好多兵也失传了,就像汉长平侯卫青的兵,这些年我一直在寻找,但可惜了无音讯。”
李二笑道:“靖兄,记着朕与你第一次见面时,你说你最佩服的将领便是卫青,现在看来初心未变啊。”
“陛下,大丈夫当为卫、霍,将十万骑驰沙漠,驱戎狄,立功建号耳,这是臣的理想。”李靖老毛病又犯了,怕李二猜疑自己,开始当着众人的面表露心迹。
听见此话,李二低下头喝了一口酒闭口不言,见气氛有点尴尬,房玄龄连忙转移话题道:“贤侄啊,你博学多才,不知你最欣赏的名将是谁?”
司马洛笑道:“房伯伯,当时师父倒是也问过小侄此事。”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小侄回答最喜欢周瑜,师父问:为什么?我说周瑜是儒将,谈笑间曹操的八十万大军便灰飞烟灭,而且还有小乔那样美丽的妻子,最重要的是不用自己亲自上战场,这样既没有危险,又英俊,且能取得胜利的人,正是我喜欢的,然后我师父就狠狠打了我一顿。”
三人听完后大笑不已,李二笑骂道:“打得好啊,这世上哪有这种好事啊,当初朕攻打窦建德、王世充二人时,虽说身为三军统帅,但也杀成了血葫芦,四十万大军啊,乌泱一片,朕其实当时冲阵的时候也害怕,腿肚子一直在打转,但没办法,要是不打掉这四十万大军,那朕就会被王、窦二人两面夹击而死,记着那一仗,朕光战马就换了四匹。”
李二对于自己的洛阳之战是百谈不厌,司马洛觉着那时候的李二才是最开心的,不跟现在这般,虽然贵为帝王,但亲人反目相仇,自相残杀,如果自己是李二,就凭自己这心理素质,早自杀好几回了。
房玄龄也露出了向往之色道:“当时臣就在军中,战事危急的时候,臣这个官也亲自上马杀敌了,臣记着臣当时还斩首三级呢。”
李二大笑道:“哈哈,朕记着当时连火头军都上了,想想都刺激啊,真不知道朕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碰见这种大仗?”
李靖在旁摸着胡须道:“陛下,恐怕难了,只要打败突厥人,那咱们大唐四周也就没有什么大的威胁啦。”
李二摇了摇头道:“靖兄,别忘了在东北还有一只恶狗呢,朕有生之年一定要杀掉这只恶狗,扒皮吃肉,方泄朕心头之恨。”
李靖连忙拦住李二道:“陛下,此事休要再提,现在还不到时机。”
李二所说的恶狗便是朝鲜半岛上的高句丽,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太多大好男儿死在了辽河边,至今为止,辽河那里还有很多大隋将士的尸骨,最可恶的是高句丽竟然将大隋将士们的人头摆成了京观。
这不光是大隋的耻辱,也是整个华夏民族的耻辱,所以李二要打高句丽,司马洛是从头到脚的支持。
司马洛站出来道:“陛下,攻打高句丽的时候,一定要带上臣。”
“姑父(陛下),臣也去。”长孙冲三人也在旁附和道。
李二龙颜大悦,笑道:“好,好,到时候都去,朕带着你们这些小将踏平高句丽。”
“臣遵旨。”
在场的人都为这些孩子们的雄心壮志感到开心,只有李靖笑着摇了摇头,李靖觉着司马洛等人还是想得太简单了,高句丽绝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容易攻下来。
因为李靖是背对司马洛,这个动作被司马洛收入眼底,司马洛生怕李靖这个情商低的家伙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于是司马洛便笑着问道:“陛下,您想不想听听我师父关于名将的一些见解?”
“哦,你师父是世外高人,朕当然有兴趣啦。”
“师父说这世上的将领大约分为三种,一种是猛将,比如项羽、吕布,这种人勇猛善战,完全可以凭借自己本身的武艺来取得胜利,但这种人缺少大局观,只可为将,不可为帅;还有一种便是名将,就像卫青与李伯父这样,进可上马杀敌,退可保境安民。”
“哈哈,能得到你师父如此评价,老夫此生无憾啊。”李靖大笑道。
司马洛摇了摇头道:“最后一种便是臣最喜欢的儒将,周瑜、陈庆之就是这种人,用计取胜,但臣觉着还有一种将领,我师父没有说。”
“那你倒是说说,最后这种将领是哪种人?”
“像陛下这样的天选之子,真正的帅才。”
李二听罢大笑道:“哈哈,小子,此话甚合朕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