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快呈上来,梁盛将所有宫人都遣出殿内,只余下两人。
空荡荡的殿内,白日里威严不可一世的帝王如今正低声下去哄人。
“姣姣,喝一口便好,只一口,啊~。”
“ 好厉害,姣姣是最乖的,再来一口。”
一碗药哄了半晌才喝完,接着又开始拧帕子温水擦拭。
动作虽生疏,可是脸上却没有丝毫不耐。
这一照顾便是后半夜,刚眯一会儿就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离开之前,殷羡煊摸了摸洛梓珺的额头,确认温度比之前降了不少。心中的巨石这才落下,又敲打了宫好生照顾,这才离开。
在这后宫,一夜未睡的不止殷羡煊,还有本该风光无限的德妃。
德妃枯坐在殿内,一手抚着肚子,眼睛却直勾勾地望着殿门。
她千辛万苦保住这个孩子,直到三月胎像稳固。同时也是想给陛下一个惊喜,她本以为陛下知道这个消息会欣喜,会第一时间到长秋宫来探望。
当听到陛下去了月华宫时所有的辛苦,心思都化成了一把利剑扎在德妃心上。
“娘娘,您休息一会儿吧,龙嗣要紧。”瑶看着德妃黯淡无光的眼眸,心中辛酸。见德妃不为所动,又继续道,“听闻月华宫那位昨夜十分凶险,所以陛下才会前往。陛下顾忌洛家,否则以她罪人之身,便是真去了陛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
瑶劝着,捡的都是德妃爱听的话说。
半晌,德妃才有了反应。“真是可惜了!”
她叹息一声,在瑶的搀扶下进了内殿。
翌日,赏赐如流水般进入长秋宫,宫内热闹不已。
同一时间在慎刑司内,一个太监满身血迹斑驳的躺在草堆里,一双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已经没了声息。
如今相关人等都莫名其妙死了,倒是无从查起。
陛下不发话,后宫这几日格外平静,妃嫔是难得的安分。
虽然还未有定论,不过大多数人已经心知肚明 ,最为妥善的处理办法只得不了了之。
似乎真印证了瑶的话,自洛梓珺痊愈,殷羡煊便鲜少踏足月华宫,就连禁足竟也未提起。
反倒是去了好几次长秋宫,可见对德妃的重视。
现在众人轻易不敢再接近长秋宫,宁愿绕着走都行,就怕沾上事儿了。不过巴结的人不少,几乎每日络绎不绝。
其中最为殷勤的便属周西禾。
每日往长秋宫跑,不是送东西,就是拿着月华宫如今处境取笑。
“娘娘,您是没瞧见那月华宫如今比那冷宫还凄凉,门前的落叶堆得下不去脚,也不知宫人怎么做事的。妾原想去看看瑾嫔姐姐的,远远瞧着实在害怕。”说着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胸脯,似乎真的被一扇宫门给吓住了。
实际不过是深秋落叶多,一会儿不打理便是一地。什么下不去脚,属实过于夸大其词。
不过德妃便是喜欢听,略显憔悴的脸上浮现一丝端方的笑来,“她既不领情,往后你也不必去看她。”
其实这些日子德妃也不见得多潇洒,这胎不知为何尤为艰难,前两月还好,从第三月便开始孕吐的厉害,能入口的本就少,吃了又吐出来,实际吃的食物不过三成。
她本以为三月后会缓和一点,不想反应竟越发厉害了。竟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甚至晚上也辗转反侧备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