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里谁不知十一房的男人早死了的,还没乱的时候就埋了,这都乱了好几年了,投胎都不知道当几次鬼了,好了,这话去年正月说的。”
“结果寒冬腊月就被人堵田头了!俺老家以前的狗,都比他们要点脸,想那啥了,还知道去树林子里背人,他们倒好!青天白日的满地爬起来了,”采薇越说越气愤。
她气愤当然不是苟且的事,而是知道谁咬出她姐这事了,这几天但凡里正家让她们妯娌过去帮忙。
采薇那嘴里就是骂骂咧咧的,也不明面骂人,无非是打鸡溜狗看着比人骂,就是地上爬过的虫,她都必上去骂两句的。
理由是:“恶心的臭虫,你也敢从俺脚边爬过去?就你那一身的骚气你想熏死谁呢?人家虫冬天都趴在土里藏着,咋你就骚不住的出来晃脸?这会开心了吧?搞得俺住的这块地都脏了,这回你满意了?”
“自己骚不住也就算了,还带坏你屁股后面这小的骚,怪不得一个洞里待不住老的小的,”说完气狠狠的还去上脚踩,如此污言秽语采薇是见天的骂。
彭顺和喊她吃饭声音高了一点,她能掐着腰可嗓子指桑骂槐的喊;
“咋的,春天到了呀?声音这么高?要不要俺喊全村人都过来听你喊?”那骂人的秽语是一句都不带重样的。
往日彭家的妇人们那是横的不行,偏偏今年乖的跟三孙子样,不管采薇怎么骂,她们就跟死了一样没听到,
也没人敢出来劝阻采薇,都知道她这个爆碳小辣椒,你让她一时不舒服,她能逮着你让你一个月不舒服。
谁叫你不讲情分咬人亲姐姐出来呢!你咬就咬了关键你被捅出来了,你先不讲人的,她可不就撕破脸皮了骂你。
彭家妇人们被骂的心里又气又奇怪,佟寡妇那么懦弱的性子,竟然有两个厉害的闺女!
大闺女不爱嘴炮,但是手黑呀!下手打人比男人还凶狠,小的打人是不疼,可她嘴炮骂人超厉害,那骂起人可以不重复,嘴边唾沫白了一层又一层!还能中气十足的让你一只手骂人。
里正娘子在家被骂的恨翻了眼,都不敢出来正面刚一句,秀美今年都没敢让她回来拜年,有时候听的实在是恼极了,夜里跟里正坐床上打架。
一边打一边哭问,“你个老不死的,当初你干啥给佟家姑娘娶回彭家来呀?她现在骂成这样,你聋了吗?还不出去呵斥她?你是不是真的跟那个老不要脸的有首尾……”
回答里正娘子的是大逼兜子,“外面乱编排俺,你也敢乱编排俺?”彭里正暴怒的吼老伴。
里正娘子抱着被子嚎嚎的大哭起来,看着好不伤心欲绝的。
小川娘听的唏嘘又兴奋的,“哎呦呦!这是不要脸的,你们彭家以后想在团结就难了!”
“管它呢!他团结的时候俺们都是受欺负的,他散了俺们也不伤心,”采薇撇撇嘴不屑的说道。
小川娘听了捂嘴笑,打了采薇一下道,“别傻了妹子,树大好乘凉!”
“四嫂这话没错!虽然这棵树摇摇欲坠的,但是不妨碍你们躲下面暂避风吹雨打,”芦苇不冷不淡的说完。
采薇闻言侧头看了她姐一眼,压抑怒火的眼底突然变的温和了,开始学她姐,平平和和的吃起了豆子。
“听劝就好!”小川娘打哑谜的拍了拍采薇。
佟母慈祥和蔼的逗孩子笑,从始至终不参与她们的话题。
夜深良久男桌才散了,小川娘抱孩子迎出去看,
“咋还没回去睡觉?”徐五子怀里抱着睡着的小川问道。
“川儿草果一直都在堂屋没出来,俺回去咋睡的着,果子呢?”小川娘到处找孩子。
“被六弟早送回大伯娘家了,天黑饭菜上桌他们三个小的吃完,她就困的睡着了,”徐五子笑道。
“快回去说话,怀里的孩子不能吹风,”佟父温声催促起徐五子他们回家。
出来的几人也就在门口分散各自回了家。
徐仲林看样子酒也喝多了,回到家一言不发给芦苇打水过来放下,还没等芦苇说话,薅住她的脑壳抱脸,绞了洗脸毛巾就刷上去了
芦苇气的挥开毛巾,脸皮都给她要勒掉了,脸更是洗的火辣辣的疼。
徐仲林一言不发放下毛巾水一倒,就开始给芦苇洗脚,不应该说洗脚,应该是烫洗猪蹄,那感觉咋说呢!
徐仲林坐在地上,低头半趴着都快到芦苇脚面上了,两手来回不要命的搓芦苇脚背,还时不时的糙手捏她脚背皮,如果此刻给他一个镊子的话,芦苇毫不怀疑他能给她脚毛捏干净。
“你是不是趁机跟我耍酒疯……”
“阿爹别嚷嚷了,这猪皮长的不够膘,瘦的骨头都硌人,肉皮也不行连毛都不长,杀亏了!俺爷俩走眼丢人了,”徐仲林一本正经的嫌弃嘟囔道。
芦苇……
“滚!赶紧给我滚!”说完夺回自己的脚极快的跑回床上躺下了。
徐仲林也不知反应过来了没有,他手里没有猪蹄了,端水出去倒了进来坐在柜子边。
身资端正态度虔诚,五个手指并用在桌子上极其认真的写字。
芦苇看了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