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粮食紧张珍贵正常的,听说俺们这里是太平了两三年,别的地方还在打仗呢!”
佟父笑道表示一切正常,进屋抱了两小坛子酒出来。
先打开一坛略小的,倒了一碗直接拿给了芦苇,然后才把大坛子的递给彭顺和,眼神示意他倒一圈。
芦苇端起碗嗅了嗅,抬起脸惊讶的看着她爸,“荷花酿?”
“就属你鼻子灵验!这点荷花酿是你阿爹去脚行换回来的,俺们去酒铺子买了好几次都没有。”
“大年那天,你阿爹怎么想都不得劲,说什么去年就许诺了你们的,一早又去了府城脚行问,中午回来才带了这么一点。”
“还说大过年的,儿女们来年都要旺旺的,再贵俺们都应该准备一点,”佟母说完脸上散发出淡淡的母性慈祥。
芦苇笑着看她爸,眼里的光碎成无数的星芒。
“倒酒喝顺和,给你姐夫也倒上,”佟父高兴的吩咐着。
他手上也没闲着,拿佟母的碗给倒了一碗甜酒,然后是采薇跟棒槌的,他跟两个女婿喝白的。
棒槌接过碗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咂咂嘴开心道,“甜的!这酒是甜的阿爹!”
采薇闻言也忙端碗喝了一口,一股淡淡的荷花香,微甜的酒很爽口。
“阿姐你快尝尝味道,原来还有甜酒!”采薇说这话就暴露了她没喝过甜酒。
芦苇端着碗起身俏皮的说道,“阿爹,阿娘,祝你们身体健康无忧,年年岁岁有今朝。”
佟父满面红光咧嘴笑,“好!也祝我闺女万事顺心如意,”然后碰碰不知所措的佟母,让她也端碗喝一口。
“阿爹阿娘,我也跟阿姐一样祝你们健康无忧,”采薇眯着眼甜甜的喝了一口酒,高声笑闹着说道。
“还有我,”棒槌坨红着小脸大声跟着说。
“我的天你这孩子!”佟父急忙放下碗抱住棒槌。
他没喝过甜酒不知道轻重,只感觉甜甜的好喝,就给当成了水喝,一会的功夫趁大人不注意喝了三碗甜酒。
“这酒喝着甜,其实最容易醉人了,采薇你喝的时候要注意了,”佟父抱住乱扭的棒槌交给佟母安抚。
听见容易醉人,采薇惊讶的端起酒碗仔细观察了起来。
“荷花酿分为两种,一种是阿爹买回来这种,用糯米兑甜酒曲酿出来的,喝着甜后劲也不十分大,专门给妇人儿童们喝的多。”
“还有一种,是烈酒白的,那酒是烧酒曲酿的,酒成了喝带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荷花香,”芦苇看采薇看的仔细给她解释了一番。
“阿姐你怎么知道的?”采薇随口问道。
“我告诉你阿姐的,俺家以前有一个大荷花塘,好几十亩大,每年夏天最热的时候开始采荷花,清洗干净一半酿甜酒用,一半酿白酒留着过年喝,你姐听了非问好不好喝,咋酿的?”佟父很自然的接过话笑道。
“俺芦苇就是这样的人,掉根头发她都要扒拉扒拉看,非看出为啥掉的才行,”佟母白了一眼大闺女笑。
彭顺和有些崇拜的看着岳父,他这岳父真厉害!
“阿爹去府城粮铺有没有看见卖种子的?”徐仲林开口问道。
“有是有,就是看着不像是正经的粮种子,咋,你要买种子呀?”佟父奇怪的看着徐仲林。
徐仲林挠挠头,“俺想去买点种子回来种,去年俺阿爹收的那点粮食,差不多被官差来给拉完了,家里想吃一顿饭都舍不得烧。”
“去府城买口粮呢,又一粒也买不到!俺想着正经的田里种粮食,边边角角不产粮食的地方,种点能填饱肚子的其他作物。”
芦苇夹菜的手一顿,眼里再次闪过奇异的幽光快不可见。
“你别说,还真有一样物种可以种荒地,这样,正月十五府城不是有庙王爷会吗?到时候我带你们去找找看,”佟父听徐仲林说完,第一时间想到了土药蛋子,还有芋头,就是不知道这地方有没有,那东西抗旱耐涝还丰产。
“田里的事吃完饭说,天冷俺们紧着饭菜快吃,”佟母把棒槌送去屋里出来说道。
“对对,吃饭吃饭,”佟父端碗跟两个女婿喝起来。
中午一顿饭吃的前所未有的开心,特别是彭顺和,他打心眼里喜欢羡慕岳家。
他从没听过哪家的男人,特意为家里的女人花高价买甜酒喝,也没见过哪家的男人,会在女人送孩子去屋里没出来吃饭,专门拿碗盛肉菜放着等她来吃。
这些他岳父不仅做了,还做的那么自然顺手,从习惯看来他应该是经常做的。
下午一家人去偏屋坐着烤火聊天,佟父拎来一兜子硬壳果子,放进瓦锅里埋上滚烫的草灰翻拌起来。
芦苇从袋子里抓出来看了一眼,“阿爹这些板栗从哪打的?我怎么不知道?”
佟父得意的笑道,“夏天的时候,我跟棒槌去林子里割漆,有一天不知不觉走远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界,当时看着陌生就没敢走了,谁知俺们停下的地方,正好有老大一棵树,树上结满了板栗,我便给做了记号。”
“秋天不忙的时候,挑着筐带棒槌去打了好多回来,你们姐俩要是喜欢吃,回头挑一筐回去,这东西吃多了不舒服,你们吃的时候节制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