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打哈哈要敷衍过去,对于她而言,那些事未免过于遥远,她连法定结婚年纪都没到,哪里想过这些。
本来顺位应该是宁宁的,白榆自觉补上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
谢澄川原本的位置是在顾曜知的旁边,一张小圆桌,难免会不小心触碰到一起,白榆憋着气缩着手,只在自己那一小块地挪动。
没察觉顾曜知眸色淡淡,浓黑的长羽低垂着,目光迟滞了几秒,像被岁月沉淀的琥珀,失去了光泽,空洞荒芜。
雨歇的时候,几人散去,两人又沉默了一路,回到明信花苑。
下过雨的地面积起小水洼,空气湿凉往衣领里钻,白榆缩着脖子垂眼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心中默想:如果他过来牵住自己的手,她就对他自主做的那个决定不生气了。
她实在太讨厌这种感觉,比最初重新碰到顾曜知觉得还要别扭,原来他们之间吵架是这样的,没有伤人锐利的话语,只有无止境的沉默。
可这些沉默快要吞没她,如针全数扎在了她身上。
顾曜知没过来,两人就这样静默的上了楼,她咬着唇下软肉放慢了脚步,落在了他的身后,又想,要是顾曜知去她家,她就不生气了,或者他像以前那样插科打诨地编个理由说要留在她家里,她就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她在期盼中看到顾曜知脚步朝向了他自己家,白榆蹭的冒上一团火,为自己涌出那样的想法生气,快走几步在他之前握住了自家的门把手,指纹验证成功,她推门进去,不再看他一眼。
门被人从外面扯住,白榆立马松了手,等他进来。
没人开灯,两人就站在玄关处,就着外面那点微弱的灯光,顾曜知垂着头,韧挺的肩也塌了些,像是路边无家可归的小狗,僵持着不肯离开。
半晌,也没人说话。
白榆叹了口气松下包,准备开灯朝里走,突然被一股大力被抵在门后,她困囿在了顾曜知的怀里。
淡淡的柑橘香,分不出是谁的气息,他们身上是相同的气味,那是白榆家沐浴露的味道,可她是跟着顾曜知买的,他们的生活交织在一起,逐渐变得相同。
白榆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的有些生气,用力挣扎了几下,却被他箍的更紧,像要融进骨血一样,喘不过气来。
她慌不择路的用膝盖撞了一下他,听见一声沉痛的闷哼,却没松开她。
白榆不知道撞他哪了,只是听声音他感觉挺疼的,心虚的不再乱动,闷着声音问:“顾曜知,你这是做什么?”
“不想收。”他突如意外的给出答案。
他不想收,起初没细想,光想为什么是3001块钱了,完全没注意到背后的意思。
她给他转钱是让他去修锁啊。
修锁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那些蹩脚的借口白榆已经厌烦了,觉得自己打扰到了她的空间,所以她选择他转钱,原来他们的爱这么快就开始消减了。
他越想越觉得证据颇多,比如白榆总是和他算的很清楚,她说喜欢他,也是在知道那封信是他写的以后。
如果不是他呢,她是不是就不说了。
顾曜知委屈埋在她颈窝处,低哑苦涩的开口:“别这样对我好吗?”
别把爱意建立在那些基础上,只是爱他,只是因为他是顾曜知。
白榆看不见他的神情,却可以感觉到那些热意,他的情绪起伏着,逐渐升温的皮肤灼烫着她,包裹着她,刺痛着她的心。
“我怎么了?”窗外骤乱的狂风混在她的声音里,无形挟着冷意。
“为什么要和我保持距离?”
为什么不看他,为什么要缩着手怕碰着他,为什么故意放慢脚步,让他先走。
“白榆,如果没有那些信,你是不是一开始只打算和我走一程的。”窗外雨声泼溅,击打着玻璃发出狂响,顾曜知艰涩地翕张着嘴唇,用尽了全部力气:“可我不是,可我不是白榆,我想帮你遮住人生中剩下的所有风雨,我不想只走那短短的一程路。”
闪电轰鸣,有一瞬间点亮了房间,白榆突然想到那个傍晚,顾曜知撑着雨伞鉴定向她倾斜,他们那时还没在一起,可他却已经在心里设想了关于他们的以后。
她没回答,本身就是一种默认。
顾曜知泄气的松开她,眼角猩红。
又是一道光亮,她看见了那些猩红压向了她,她没闭眼,窥见了里面的落寞和不甘。
他亲的凶,白榆觉得这吻苦。
她放在胸前推拒他的手松了下去,由着他搅弄厮磨,唇齿相碰的激烈,不知道是太久还是太深,口腔里涌上一股腥甜的味道。
他没放,郁热的呼吸向她侵袭,好像铁了心就是要这么做,一把抱起她放在了鞋柜上,压着鼻尖继续亲,伸手开始解她的衣服。
白榆微微皱眉,抓住了他的手,一只握不住,就两只一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