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食指轻轻勾着那串茉莉花,垂下的淡绿色的丝带在风中拂动,蹭的她手心发痒。
她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听见那奶奶‘囡囡’长,‘囡囡’短的叫了几声,竟然价格都没问,就伸手让戴上去了一串。
整整三十块钱呐,这上面怕是20朵小花也没有。
她数了数,还真是,才15朵,一朵两块钱,去花卉市场都能买两盆回来了。
郁闷了几秒,她也只能作罢,抬眼看向天边。
落日余晖,乌篷船吱哑吱哑的从水面上缓慢飘过,岸边的银杏叶已经被染上了秋意,黄叶碧水,青砖白墙,这是芷溪的秋天,每一眼都如同写意画。
手机也应时的响了两声,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销售小哥的发来的短信,除了告诉她那些东西已经全部买好,剩下的话,都是些劝她看开点,什么不要放弃希望的话,洋洋洒洒的占据了整个屏幕。
倒还真个心善的人,白榆诚恳的回了句谢谢,突然听见底下传来“砰”的一声异响,声音不算大。
她顺势朝下看去,正在行驶乌篷船上不知从何处掉下去了一条茉莉手串,正好落在了船头处的甲板上,白色的小花在乌黑色的船板上很是显眼。
等等,茉莉。
她的手串呢?
这是临河的茶馆铺子,此时只有她一人在二楼椅栏处,不是她还能有谁呢。
白榆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左手,暗叹还好没有砸到人,要不然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船舱里的人似乎被这一声动静惊吓到,发出一声谩骂,随后从里面走出位身姿挺拔的年轻男子,身着棕色长风衣,弯腰轻轻拾起了那串茉莉花,白榆见状连忙道歉。
乌篷船并未停下,始终在缓慢的向前行驶,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好几米,那男子抬头朝她看了一眼,夕阳在他的身后散发着余温,空气中满是刺眼的光圈,白榆眯眼只看见一个模糊的面庞。
见他不说话,白榆以为是没听见,又大声说了一遍,“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有吓着您吧。”
乌篷船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水道上,那人也没说半句话。
白榆觉得他应该是听见了,所以才没来找自己麻烦,转身下楼在路边吃了晚饭才回到酒店。
回到酒店时外面已经是漆黑一片,她低头看了眼地上的小卡片,拾起转手丢进了垃圾桶,开始收拾好自己的小行李箱,做完了睡前准备工作刚准备闭眼睡觉,就听见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刚酝酿的睡意顷刻消散,白榆皱眉起身披了件外套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
一张彩色的卡片从门缝处塞了进来,她拾起一看,还是熟悉的排版,带有挑逗意味的字眼被加大加粗,旁边是一个穿着性感的辣妹。
“这得是个D吧。”她看了两眼随手揉着扔进了垃圾桶。
她来时也没想到芷溪的旅游业这么好,满是酒店民宿的古镇,竟然找不到几间便宜的空房来,奉行着能省则省的原则,在她的不懈努力下,最后还是找到了一家相对实惠的酒店。
她向来对这些要求不高,觉得得过且过足矣。
入住的当天,她只觉这家酒店隔音效果不太好,后来才发现原来旁边那条街是酒色娱乐场所,被当人戏称‘风情街’。
一分钱一分货,她其实没有很大意见。
但从她住进这家酒店开始,早晚像是被上了闹钟一样,总有人准点往她入住的房间塞小卡片,次次不重样,性感可爱,温柔知性应有尽有,生怕她选不到满意的。
白榆刚准备回床上睡觉,门口又塞进来了一张,上面是另一个美女。
不是刚刚才塞过吗?
她好脾气的拾起,随口吐槽了句,“做生意前都不了解客户是男是女吗?我一个女的要这个干嘛。”
门口的动静停了一瞬,很快又往里面塞了一张小卡。
白榆盯着地上的卡片蒙了一会,这是什么意思?
听见她说话了?
她好笑的朝地上看了看,对上面那个黄毛没啥兴趣,轻轻‘啧’了一声。
对方听出了她的不满意,又往里面塞了一张。
是个肌肉猛男。
白榆也没了睡意,笑道:“还是不行啊。”
话罢没十秒,对方又往里面塞了一张进去。
是个黑皮糙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