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荭和黎清说话的口气突然之间变了一个样子,同时她的脸也变得不清晰起来。
“死鬼,你还知道回来看我和孩子?”
黎清试探着问:“郭夫人?”
他知道因为自己已经记不清赵氏的样子了,所以他现在面对的这个人也看不出来什么样子,整张脸上鼻子眼睛嘴巴都是不断变幻,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样子。
黎清心里就觉得好笑,他现在在这个梦境之中也见怪不怪了,可能是怪事见得多了以后神经也已经麻木了。
“怎么了,孩子都给你生了,连’小莲’都不叫一声?”
黎清虽然觉得可笑,但是也不得不敷衍一下:“小莲,你怎么来了?”
“许你和那个女人鬼鬼祟祟,就不许我带着孩子来看看你吗?”
郭槐安的样子看上去已经有十几岁了,正是黎清带着郭槐礼回家时见到的模样,黎清渐渐摸清楚了这个梦境,全都是自己的记忆不假,可是在记忆上有所加工,和真实的情况略有不同。
黎清双手抱住了肩膀:“我不知道你是什么目的,可是你现在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倒宁愿你是那个绮荭。”
赵氏身边的郭槐安瞬间消失不见,赵氏整张脸变得更加扭曲。
“怎么了,我本来就不记得赵氏的样子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你就不能和我好好聊聊?这样装神弄鬼地扮成各种人有什么意思?”
赵氏突然消失不见,黎清眼前出现了一条蛇,这蛇足足有一个人那么粗,立起来起码有两个人那么高。
红红的蛇信子吐出来足有黎清手掌那么宽,蛇吐出来的气息打在黎清的脸上,一股腥臭之气扑面而来。
“我当你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一条蛇而已。你是个头大了点,可是说白了也不过是一条长虫,说吧,你究竟想从我的身上得到什么?”
这条蛇向右上角一甩头,一阵好像滚雷的声音响起:“我要你的感情!”
“啥?感情?什么是感情?我觉得你大概是找错人了,我黎清什么都有,就是感情欠奉。”
“有恨就有爱,你既然有执着的事情,必然也是有感情的人,我要你的感情,你可敢把你的感情都给我?只要我得到你的感情我就放你离开!”
“呵呵,好笑了,你说让我离开我就能离开?”
巨蛇往地上吐了一口气,黎清脚下突然变成透明,他清楚地看到自己正躺在水中央。这个场景他之前也见到过,如果按照他现在还躺在大殿床上来算,那是他第三个梦境。
第一个是那个什么“生界”,然后是“死界”,再然后他来到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看一个女人练功,就是在那个不知道什么地方他看到地面是透明的,而且自己正躺在水中央。
“如果你把你的感情都给我,我就让你回到那个地方去!”
“为什么?我把感情交给你,我有什么好处?”
“哼!如果你不把感情交出来,我就叫你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
“这你说了不算吧?我已经破了你两个梦境了,你有种的就放马过来。把绮荭、赵氏等所有和我有关的人都搬出来,你看我如何逐一击破!”
巨蛇甩动着自己的大脑袋:“既然你如此顽固,我就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其实黎清现在也有点担心这条巨蛇突然把自己吞到肚子里去,他一动这个念头自己就后悔了。
很显然这巨蛇有读人心的能力,刚刚他脑海中不过是闪现了赵氏和郭槐安,他甚至都没有想起来郭槐安的样子,眼前就出现了十几岁的郭槐安。
现在他担心巨蛇会吞了自己,这不是把自己往枪口上撞吗?
果然巨蛇突然张开大口,打算直接把黎清吞到肚子里去。
“慢着!我只是担心你这么做,我可不怕我先告诉你!”黎清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解开自己被对方读心的这个局面,说不得只好来个狡辩拖延一下时间。
巨蛇听到他这句话,确切地说应该是读了他的心以后,停顿了一下。
黎清这回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气势汹汹地看着巨蛇,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巨蛇好像一只狗一样脑袋歪向一边,一侧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黎清,如果蛇也会打量人的话。
黎清知道现在自己不能怂,两只眼睛盯着那只蛇眼,丝毫不让。
他现在打定了主意,从内到外都不能泄气,因为他面对的这一条蛇是会读人心的。
一人一蛇僵持了不知道多久,蛇突然“噗”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黎清突然间没有了对手,一时之间就觉得无所适从。
“你去哪里了?喂!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黎清忍不住大喊了起来。
蛇走了以后,一片空旷之中只留下了黎清一个人,这可真的是一片空旷。刚刚无论是遇到绮荭还是平阳道人亦或是自己的爹娘,黎清都是处在一种场景之中。
此时他所处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真的是一片空旷,四周看不到任何东西,黎清知道自己无论向任何一个方向走都是徒劳,因为无论怎么走他也走不出这个没有梦的“梦境”。
“早知道这样我就多留那蛇一会儿了,这突然走了,我到哪找它去?”黎清心里想着。
他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心理活动很可能巨蛇已经知道了,也许这样它更不会出现了。
既然此处只有自己一个人,黎清索性坐到地上打算睡一觉。
他现在就和睡一觉干上了,先前在大殿床上睡一觉去了个什么生界和死界,后来在死界水面睡一觉,来到了这个梦境之中。
不知道如果他再睡一觉又会跑到哪里去呢?
“管他呢,既来之则安之吧!”
其实黎清独自来找道观的时候已经预料到了自己会遇到风险,他当时决定放手一搏,危机越大生机也越大嘛!
只可惜从找到道观到现在,他只遇到危机没有遇到生机,好在他抱着孤注一掷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来的,现在只不过印证了他之前的担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