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会采取极端措施。”
孙邦年怒极,“论残暴不仁,你和刘章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孙公公此言差矣!我的计划还停留在口头上,并没有实施。只要没有实施,就算不得残暴不仁。”
“狡辩!”
“孙公公特意来寻我,莫非就是为了和我辩论谁对谁错?”
燕云歌显然是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地争论。
停留在口头上的计划,那能是计划吗?
只有动手去做,被实施的计划,才能称之为计划。
否则,一切都是口嗨。
孙邦年努力压制愤怒。
他再次问道:“你可有第三套方案?别告诉老夫,你真的打算人为制造瘟疫。”
燕云歌点点头,“当然有第三套方案,甚至有第四套方案。不过其作用肯定比不上第一套和第二套,或许最终结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孙邦年松了一口气,“如果你没有找到老夫,你不会真的实施第二套方案,对不对?”
燕云歌笑而不语。
孙邦年急切说道:“老夫还算有点识人之明。你并非是那种残暴不仁的人,你重视人命,否则你何必让萧逸死守沿海数郡。”
燕云歌反问道:“孙公公答应帮我吗?你若是帮我,第二套方案就当从来没有出现过。”
哼!
孙邦年冷哼一声,显得极为不满。
燕云歌也不催促,等着他的下。
其实,这就是一场心理战。彼此都在考验对方的承受力。
他突然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这人古怪得很。第二套方案,你是故意说出来吓唬老夫,是不是?你根本就没有什么第二套方案,你故意拿最可怕的事情吓唬老夫。一定是这样。你这人心眼果然多,从小就是个鬼灵精。”
燕云歌苦笑不得,“在孙公公你面前,我犯不着耍小花招。你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其实这话不准确。
当年舍弃京城南下,那时候京城尚有十数万小民不肯离去。他们不相信我们的宣传,认为乌恒王庭占领京城后,一定会用心经营,就像过去数次王朝更替一样。
我让人全城宣传,乌恒残暴,杀人成性,极有可能屠城,无人相信。走的时候,我明知道他们的下场,必然是个死,而且死得极为凄惨悲凉,但是我依旧无动于衷,头也不回坚定地离去。
后来果然发生了我所预料的事情,我没有半点愧疚。因为我问心无愧。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残暴不仁?
我的行径,落到人的眼里,落到朝臣眼里,就是残暴不仁。很多人都说,你为什么不坚持不坚持,坚持说服他们放弃家当一起南下,能说服一个是一个……
类似的话,这些年听过不少。有很多人是试图将京城被屠的罪名安插在我的头上。”
“这事老夫还是第一次听说。”孙邦年蹙眉。
燕云歌抿唇一笑,“对于旁人地指责,我从未回应过,假装听不见。加上我这边事情一件接一件,那些指责的声音都被新的声音压了下去。
孙公公没听说过此事,理所当然。我之前就说过,逼不得已的时候,我下得了决心。所以,你不必怀疑我的话,的确有第二套方案。”
“你说这些做什么?很多余,知不知道?老夫替你找借口,帮着你辩解,结果你却不领情。燕云歌啊燕云歌,你如此精明,此时此刻为何又要如此执拗。给自己贴上残暴不仁的标签,你觉着很美吗?”
孙邦年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年轻人的脑回路,他不懂啊!
聪明人就该借着他的话,顺杆下来。
她倒好,反其道行之,还非要强调自己很残暴啊!
毛病!
燕云歌郑重道谢,“多谢孙公公一心替我着想。不过,我认为既然要合作,就该彼此坦诚。欺瞒换来的合作,无法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