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十五年,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年份。
灾情减缓,反贼却越闹越凶。
世家反击,皇权遭到挑战。
燕守战得到渤海郡,实力大增,迅速出兵反击西戎兵马。
南军出京平叛,作战计划遭到泄密,半路遭遇伏击,死伤惨重。
二皇子萧成病重,卧床不起。
永泰帝在兴庆宫连连吐血。
世家步步紧逼,让他没有喘息之机。
天下粮仓,赋税重地,遭到反贼蝗虫一般的破坏。
不说人员死伤,单是今年的赋税怎么办?
一件件,一桩桩,整个天下都已经陷入烽火中。
地方将领出兵平叛,出工不出力。
要钱要粮的奏章,皇帝倒是天天能收到。
不给钱不给粮,就消极怠工,不肯将反贼斩尽杀绝。
啪!
永泰帝气得掀翻了桌,一桌子的奏章全都扫落在地。
“放肆!全都放肆!”
“该死!所有人都该死!”
孙邦年跪在地上,哭着喊着,“陛下,同世家和解吧!继续斗下去,百姓遭不住啊!”
“闭嘴!谁让你来做说客?你到底收了多少人的钱?”
“老奴若是收了一钱,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孙邦年磕头,一下接着一下,砰砰砰……
额头破了,鲜血长流,他却没有停止。
血,顺着台阶一滴一滴落下,他额头已经能看到森森白骨。
再磕下去,他会死的!
“够了!”
永泰帝最终舍不得孙邦年死。
孙邦年要是死了,还有谁比他更会伺候,更懂朕的心意?
孙邦年逃出生天,活了下来,“谢陛下不杀之恩。”
永泰帝不想看见他满脸血污的样子,厉声呵斥道:“滚!”
孙邦年领命,圆润地滚开。
永泰帝又咳了起来。
已经是夏天,京城的天也跟着热了起来。
小黄门穿着一件单薄的夏衣,都能出一头的汗水。
永泰帝却觉着有点冷,于是披上一件外袍。
大殿内没有放置冰盆,因为皇帝用不上。
这可苦了当差的黄门内侍,只能顶着一头的汗水当差。
皇帝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走到大殿门口。
他站在屋檐下,望着湛蓝的天空,真美啊!
如此壮美河山,老天爷怎么就舍得反复折腾,让山河染血,百姓遭殃,人心不古,世风日下?
他仰天长啸,心中愤慨不已。
“宣朝臣觐见,朕要开大朝会!”
皇帝和世家之间持续了快一年的斗争,以皇帝妥协告终。
一场大朝会,虽然没有解决什么实际问题,世家官员重回朝堂,就是最强烈的信号。
皇权和世家的斗争,该结束了。
皇帝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