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被逼入绝境的时候,选择不会很多。
裴仁礼就面临这种情况。
一开始借着重雾术的掩护逃走的时候卡雅还能跟得上裴仁礼的脚步,但等一出门,卡雅就虚弱的站都站不稳,只能由裴仁礼搀扶着走。
走大路等于是个靶子,拖着个人不可能跑多快,很轻易就会被追上,所以在逃走路线上,裴仁礼的确没得选。
他搀着卡雅用肩膀撞开大礼堂旁边另一个小礼堂的门,比起空旷的室外,这里多少还有点遮挡物。
学校里除了图馆和炼金实验室之外几乎所有的门都是不上锁的,一是因为除了桌椅板凳外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二是几乎不会有不开眼的毛贼敢闯进冒险者的学校,一旦被抓很可能不是打一顿就完事了的。
“丢下我,你自己快走。”
卡雅看着把她放在地上,又转身去插上门栓的裴仁礼说:
“反正偷袭是我提议的,你不用有什么负罪感。”
裴仁礼之前挥手散掉了魔法屏幕,但并没有解除窥视魔眼,当时两人躲起来还是能透过窥视魔眼看到具体情况。
如果出来的只有一个,那就偷袭一波,如果有复数的敌人出来,那就撒腿跑路。
结果没想到,就算只有一个,也完全打不过。
敢袭击全是战斗人员冒险者学校,除了时机选的准之外,当然也得有几分把握才行。
“是你提议的没错,但计划是我做的。”
裴仁礼又架起卡雅,拖着她往前走了几步,把她放在支撑礼堂的柱子下面,随即赶紧跑去把礼堂的后门也锁上。
自绝后路,这是不打算跑了吗?
跑当然还是要跑的,但在此之前必须先处理一下卡雅的伤口。
点起光亮术过于显眼,裴仁礼把卡雅放下的地方刚好是明亮的月光下面,已经足够能视物了。
伸手用力一扯,将卡雅的衣袖撕开至肩膀的位置,好让创面暴露出来。
一道平直的剑伤清晰的出现在月光之下,但伤口两侧呈现出腐败了的颜色,同时微微深处腥臭的黑色血液。
这个状态,可不太妙。
“没想到他的剑上居然有毒,我的肩膀有强烈的麻木感,而且还正朝着其他地方蔓延,我可能已经不行了。”
“不是毒。”
裴仁礼用手指轻轻碰了碰伤口边上,翻卷的血肉更像是腐肉。
“是负能量侵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毒更加棘手。
他赶紧去摸药水包,拿出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里面装满了樱桃红颜色的药水,瓶口用软木塞和腊封封死。
这就是传说中的治疗药水,也就是红瓶。
“可能会很疼。”
说完也不管卡雅听没听见,直接拧开瓶子往伤口上一倒。
“呜嗯!”
樱桃红颜色的药水落在伤口上立刻如水滴落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沸腾起来,强烈的疼痛让卡雅差点惨叫出声,额头上立刻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
同时,一圈旋转的如同灰色烟雾的东西飘了出来。
会疼是好事,说明负能量侵蚀的程度并不算高,神经也没有完全坏死。
见有点作用,裴仁礼又摸出一瓶同样倒上去,只不过这次反应没有之前那么激烈。
卡雅已经疼的有些意识朦胧了,恍惚间她看到裴仁礼递过来一瓶灰黑色的药水:
“喝了它,我先给你包扎。”
几乎所有入口的药水都是拇指大的瓶子封装,分量也都是抿一口的级别,倒不是因为药水太多会稀释药效,而是如果战斗中药水喝多了很容易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