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谈成的太突然，原以为陆沉会狮子大开口，接着在分成上面作章，岂料竟答应的如此轻易，王福喜出望外，再次大拇指一竖，赞道：“痛快！”

紧跟着招呼一旁的伙计道：“快去拿纸笔来。”

伙计端来笔墨纸砚，老王扯过张纸，刷刷刷笔锋飞动，写完拿起递给陆沉，微笑道：“您看看这份契约，若无不妥，便在上面签字画押，往后王某可就要仰仗您发财了。”

陆沉点头，结果契约，看了一会儿，眉头皱了起来，道：“不对吧。”

王福一楞道：“什么？有什么不妥？”

陆沉将契约放在桌子上，有些生气的看着一脸懵的老王，沉声道：“没想到王掌柜竟然和我耍这等心机，明明是三我七，怎的这契约之上，竟是写的七我三？王掌柜，是当陆某不识字吗！”

说着话锋一转，故作讶异道：“或者是陆某误会了，是搞错了，曲解了陆某的意思，将三七分账，认为那个三，是陆某，而七，则是？”

王福还以为是哪里出了岔子，闻言终于恍然大悟，脸上的真挚笑意霎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被一种类似于气急败坏的冷笑所替代。

好小子，原来是搁这等着我呢。

“怎么会搞错，三我七，天经地义，您难道有何疑义不成？”

现在已经到了刺刀见红的时刻，老王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从来都是他喝别人的血，谁曾占过他一丝便宜？

老王很愤怒，即便觉得陆沉貌似和以往不太一样，但那个酒囊饭袋的形象早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结果就是这么一个酒囊饭袋，居然在他面前咄咄逼人，始终占据主动，让他措手不及，这让他实在难以接受，甚至不禁恼羞成怒！

干了这么多年买卖，什么风浪没见过，还弄不过这么一个生瓜蛋子！

见陆沉只是阴沉着脸，也不说话，老王强行压抑怒火，叹道：“看在是您的面子上，王某才破了业内的规矩，愿意与分成，而且还是三我七这等高价，没想到您仍然不满足，如果您执意如此，合作的事情，恐怕就没法谈了。”

“真的没法谈了吗？”陆沉似笑非笑，道：“应该明白，这本能够为带来的价值。别说还未刊印发行，未必会受世人喜爱这等没影儿的事，我心知肚明，它一定会大火！”

“这本来就是实情，谁能确保它一定能……”老王抻着脖子便要争辩。

陆沉淡淡道：“就算不能，那又如何？难道刚开始就会刊印一万甚至十万策出来？还不是得先印个三五百策投入市场看看反响？别以这个理由来搪塞我。”

王福被噎得胖脸胀红，半晌后才陡然发觉被陆沉带沟里去了，说道：“咱们现在说的不是这本能不能火的问题，而是分成的事情，莫要顾左右而言他。”

陆沉哼道：“都是一码事，为何不能说。正是怕有顾虑、会赔本，陆某才拒绝买断，提出分成。如果这本真的如所说，卖的不好，大可以急流勇退，不必再刊印发行，这不比买断我这本，白白让五千两银子打了水漂要好的多？”

越说越是气愤，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拍在桌子上，猛然再次起身，寒声道：“我如此仁至义尽，没想到竟不知好歹，王掌柜啊王掌柜，算我有眼无珠，放着满城的行不去，偏偏昏了头来进香斋的大门！告辞！”

都是披着人皮的狐狸，谁不清楚谁啊。

王福现在终于明白，若论做戏，陆沉比他厉害。

“您看，您又急了，坐下消消气，万事好商量，好商量。”

可明知道陆沉是在做戏，他还是得拉下脸面挽留。

还是那句话，到嘴里的肥肉，不能再掉进别人的碗里头，少点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怎么的也得填饱自己的胃口。

见这死胖子急的都上手拽自己的袖子了，陆沉佯装失去耐心道：“还商量什么？三我七？王掌柜，这是想喝我的血啊！我就不信，出了香斋的门，我这本，就没有人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