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都给我冲出去!”
这就是群龙无的致命之处,即便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他们仍旧谁都不服谁,越让自己陷入必死之地!
正当这些蒙古余部要一同冲出去之时,城头又出现了一个修长的身影,这个人虽然穿着道袍,却戴了一张鬼面!
蒙古诸将对这鬼面实在太熟悉不过了,这可是萨满祭司才有资格戴的鬼面,而且还必须在大忽里台等重大仪式上才能戴,若是平时,便只有大萨满和部分高阶祭司才能够随意佩戴!
“这人又是谁啊!”
蒙古人自然认不得此人,但已经追上来的义军,却气势如虹,那滔天气势几乎要将整个人间都烧得沸腾起来!
因为能够如此站在宗主身边的,在这种时刻,敢于站在城头,面对蒙古大军的,只能是活在他们传说之中的,副宗主杨本初!
“是副宗主!”
“那就是副宗主!蒙古蛮子要死绝了!”
“大家冲啊!”
诸多义军见得城头之上,两位宗主竟然负手而立,就这么拦下了蒙古人的余部,不由心神激荡,拍起惊涛骇浪,豪气冲天,恨不得跪下膜拜!
这是他们见证副宗主回归的时刻,这个副宗主在他们的心目中,实在太过神秘。
义军之中处处透着他的影子,他的思想和创意,影响着每一位义军兄弟,所有人都享受着他带来的好处和改变,可绝大部分的人,却从未见过他。
此时两位宗主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夺下了北城门,还震慑得这些蒙古余部不敢出城,这是何等惊世骇俗的场景!
然而蒙古余部终究还是鼓起了勇气,往城门外头冲锋,可就在这个时候,城头却又冒出一个又一个红的恶鬼!
这些恶鬼开始往城下丢尸体,把守城门那数百守军的尸体!
眼看着一具具尸体被丢下来,蒙古人的心都要沉入谷底,而城门外头,突然响起轰隆隆的齐整脚步声!
蒙古逃兵放眼望去,但见得一个个马木留克佣兵,举着大盾,将整个城门都封堵了起来!
“这是贵由大王的马木留克佣兵团,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这些蒙古守将之中也有不少贵族,自然是认得贵由的佣兵团的,也有消息灵通的人,收到了皇庭那边传来的消息,脸色顿时就煞白了!
“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他就是大萨满带到哈尔和林的那个宗维先生!”
“不!他不是宗维,他应该就是贼军口中那个神人,副酋长杨本初道人!”
“竟然是他!难道说...”
“没错,他们该是同一个人!此人混入我皇庭,挑动皇权争斗,实在是该死!”
“都什么时候了,管他什么人,还是逃命要紧!”
他们是很清楚马木留克佣兵团的实力的,这上千的马木留克佣兵,便是用大规模骑兵来冲锋,也未必能够冲破他们的封锁,更何况城门窄小,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们又是散兵游勇,哪里能冲出去!
难怪城头那两个人如此镇定了!
“往东城门走!”
诸多蒙古守将领着兵马就要往东城门逃亡,因为东边能够到开封府去求救,开封府的防御比洛阳可不弱,能够逃到开封府,便是得救,说不定还能领兵打回来呢!
或许郭东甲就是想清楚了这一点,所以才往西城门逃走,若他也往东,只怕要落入蒙古人手里,到时候可就生不如死了!
而郭东甲能够想到的,杨璟自然也能够想到!
这些蒙古余部才刚刚出,北城门往东的要道之上,已经出现了二百多戴着牛头盔的野人,可不正是埋伏在此处的维京铁骨者么!
义军见得如此,气血沸腾,皆因为杨璟的出现,而烧着无尽的斗志,仿佛体内生出了无穷的力量来,利刃一般撞入蒙古逃军的阵型之中,迅扩散开来,所过之处,便只是人头满地滚!
城头之上,杨璟缓缓摘下鬼面,看着城下的杀戮地狱,长长吁了一口气,轻声道:“终于回来了,再也不用戴着这个鬼面了...”
宗云却没有半点轻松,他不合时宜地接话道:“在北面戴这个鬼东西,到了南面又换成什么样儿的?”
杨璟微微一滞,刚刚才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是啊,他终究不是宗云,这里绝非最南的地方,更不是他的终点,他还要继续南返,回到那个朝廷,因为他是朝廷命官,是忠勇伯爵,有着一大堆头衔挂着呢。
面对南宋的皇帝陛下以及官员和将领,杨璟又该以何种姿态和面目,去迎接这些挑战?
或许宗云的担忧一点都没错,南边的朝廷,比哈尔和林要更加危险,而杨璟却又不得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