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宁认出了眼前这人。

不是别人，正是先前被紫阳老祖重创，生死不知的太虚老祖。

“你为何要救我？为何要苦苦坚持，只为保住太虚圣地吗？你不是说过，大道无情吗？”这一刻，许宁忍不住发问道。

太虚老祖扭过头，用饱经沧桑，充满疲惫的双眸，看了他一眼。

“诚然，大道无情，但我辈终究是人，并非大道。”

“大道无情，人有情。许宁，为了圣地付出一切，这就是我的情，也是我的道。”

“现在，我的道走到尽头了。”

他仿佛十分疲惫，说完，不再理会许宁。

抬手结印间，太虚老祖催动自爆秘法，体内灵力倒行逆施，以玄妙的法门运转。

原本储存灵力的丹田，此时仿佛变成一个随时都要炸炉的丹炉。

下一瞬，太虚老祖二话不说，爆射而起，朝向许宁刺来的炎阳神剑撞去！

“不！”不知为何，许宁此时的心绪无法平静。

他与太虚老祖，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罢了。

可当他眼睁睁，看着太虚老祖为自己赴死时，心中仍不免生出悲恸之感。

“小子，这就是道，是尔等修士，穷极一生都在探索的东西。”龙祖不冷不淡的声音，在许宁的脑海中响起。

远处的紫阳老祖看到这一幕，面容扭曲，心中怒火升腾。

太虚这厮，竟还阴魂不散！

“你敢挡我，就给我死吧！”他咆哮着，抬手掐诀间，炎阳神剑上火焰更甚，俨然已爆发出十二分力量！

轰！

一人一剑，撞在一起。

下一刻。

磅礴的灵力爆发，不断向四方扩散，远远望去，就如同一朵火焰圣花在天穹间绽放，神霞冲霄，映照方圆百里。

爆炸的余波，掀起强劲的风浪，狂风呼啸，笼罩整个主峰。

顷刻间，主峰上烧的熊熊烈火，被狂风扑灭，露出满目苍夷的大地。

此时，天色已蒙蒙亮，距离黎明只剩两柱香时间。

而凭借着太虚老祖的自爆，许宁的真龙真意，终于凝聚完成。

正如当日轩辕武神所施展的一般，下一个刹那，许宁怒吼着抬手斩出一剑，缠绕在剑身上的十八道剑意，在空中汇聚交织，化作一条千丈真龙。

此龙五光十色，其上鳞甲发须宛如活物，一对龙瞳炯炯有神，仰天嘶鸣！

最引人注目的是，真龙所散发出的威势，竟裹挟着一切剑意，似是能毁天灭地一般！

“怎么可能！剑意明明是死物，怎么可能变成活物？”数千丈外，紫阳老祖仿佛活见鬼，喃喃自语。

眼前的一切，已完全超出他的认知。

尤其是，当他感受到真龙真意传来的可怖威势时，心中恐惧达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许宁此子，竟将这么多道剑意融合归一！

这是要逆天不成？

心中惊惧的紫阳这一刻连交战的想法都没有，扭头就逃！

现在的许宁，已经是强弩之末，坚持不了多久！

他只需等许宁这招自行溃散，再杀一个回马枪，万事大吉！

“想走？没那么容易！”许宁冷哼，眼神如利剑一般，目光如刀，紧紧锁定住紫阳老祖。

同时，他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操纵由十八道剑意组成的真龙真意，精神力消耗极为惊人，几乎是炼制丹药的十倍，哪怕是以许宁如今高达不朽境的精神力，也有些吃不消。

一枚神锻天魂丹从纳戒中飞出，直接被许宁一口吞入腹中，伴随着绵延不息的精神力在丹田中爆开，这才稍有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