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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儿平安(七)

司巫师一脸凝重,从王大娘门口窜出来,向街道另一端走去。不过——

“站住,不许动!”

身后传来男人充满威严的命令声,他一开口,空气都冷了三分。司步凡站定,看着身后的影子逐渐向自己靠近,事到如今,她倒比自己想得镇定:

不过——

她为什么要躲?为什么要藏?

一身清白,干干净净做点生意,找些人,为什么要害怕?

侍卫长怎么要求,她就怎么做,一脸“乖顺”守礼样,安静地站着,不在乎架在脖子上的刀剑,也不凄惨哭泣求饶。侍卫长叶年谷挑眉:没想到这女子如此安顺,那为何一天都未找到。莫不是……有诈?

他不敢放松警惕,眼神一狠,剑又向内收了几分。直到护卫士兵集合而来,司步凡还是安静地被他们押送着,不哭不闹,他才放下心来。

一路上都是寡言无语,司步凡又饿又累,也不想抖机灵。管他们带她到哪,寻个地方睡觉即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天亮了再说。

“咕噜噜~”

等到肚子叫了三次以后,司步凡眉眼弯弯,声音甜柔温婉:“大哥,可以送个伙食吗?我一天没吃饭了,怕撑不过这个夜晚。”

少女温柔的声音撩的在场每个人内心一颤,叶年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抬头看到前方建筑后,语气又硬下来:

“到地了,进去!”

司步凡卑微却现实的请求淹没在铜墙锁链中,刚行至县衙门口,叶年谷便给她蒙上眼罩。司步凡在一侍卫的引导下艰难前行,她从外面随意一瞄,便感觉县衙占地宽广。

真是一场酣畅淋漓地被审讯啊!

司步凡来过几次县衙内,凭借记忆和一般布局,不管是审讯堂还是关押之地,都要走一段路。“嘶!”赫然撞到台阶上,小腿处如刀锋刮过般一痛,司步凡咬紧后槽牙,未来得及反应,又被身后冰冷的刀剑推着走。

未走两步,相同的痛感再度传来,还是右小腿,只怕那里是鲜血横流了:“几位大人,你们大人有大量,让我摘下眼罩行走可以吗?天这么黑,我只低头跟着你们走路,不会四处乱瞄的。”

以往也受过不少伤,但都是与鬼相斗而致。这种真切实感的皮肉伤倒是很多年不曾有过了,如今再碰,痛感真是一绝。

司步凡咬牙说完这些,身边的侍卫都停在那里,陷入诡异的寂静中。几位年轻些的偷偷观察叶年谷神色,却不敢多说话。这女子一路上都很安静,不反抗不胡闹,即便他们快速走来,她也默默加快步伐,不耽误行程。

虽说她和她相公有一定的可疑处,但审了他一天,也没审出什么信息。这二人,仿若真的只是行善人家,而已。

叶年谷思虑片刻,上前解开眼罩,女子的眉头也轻展开来。终于窥见一丝明亮,司步凡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转圈圈,给四周的官兵均表达出她真诚的感谢。

“走了,别墨迹。”

长剑再次驾到脖子上,颈处一凉,司步凡无奈睁开眼睛,抿唇低首继续走。

早在搜捕她时,叶年谷便思考这女子的关押处。知县和典吏不可深夜办公,审讯之事只能等到明天方可。那男子审讯情况毫无进展,眼下这女子是突破口。但看她正常情形下的神态和气质,便觉这女子也不简单。

这般想着,叶年谷低头望向长剑逼迫下的女子,她鬓发松松垮垮垂在肩上,被青色的发丝缠住,配上她深绿色外衣,一番闲散淡然的模样。

此刻她低头安静行路,额前碎发遮住大半眼眸,辨不出她的神态。

偶尔碰到台阶等路障,便微微抬首,不在乎锋利的剑缘划出伤口,虽竭力跟上他们步伐,但细辨下,仍能感受到右腿用劲不良。这高挑倔强的背影,让他恍惚中想起一位故人,他们未曾说过话,他却记得她。

阴凉之气愈发严重,叶年谷收回思绪,在下属询问的眼神中,抬首向一个方向示意。

长剑终于撤下,他一路举着不累吗?司步凡内心微微冷哼一声,被推搡着迈入一阴冷牢房中,内心还想着要讨一顿伙食。阴凉风灌入受伤的右小腿上,她甫一进入,便停下了脚步:

地上血迹蜿蜿延延,已经流到门口。顺着血迹向前望去,只见一男子坐在地上,头发披散下来遮住脸,辨不了面容,看不清神态。

那男子头微仰,靠着墙壁,不知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

屋内鲜血遍地,如午夜里绚烂的红花,耀眼奔放到直刺入她眼。叶年谷在狱外,幽若的灯光辐射范围很小,他站在阴影里,自司步凡进屋便观察着她的神态。女子见到此番场景,眼眸微闪,待仔细确认一番后,又闭上眼睛。

“你们这是干什么?审讯生意人直接用酷刑?”

她微歪头,缓缓睁开眼睛,直视着叶年谷,语气是坠入极点的冷。

不再是方才的温柔乖顺的形象,司步凡声音冷冽,一身的不屈不卑。她将碎发拂在耳后,清丽的眸子在昏暗中闪耀。

讨口饭吃的心情全无,这群侍卫,下手忒狠,程卿云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怜自己未来的饭菜着落。

“看着,如若明天再不说实话,你便也是这番下场。”叶年谷从侍卫簇拥下大步走来,一把拨开程卿云头发,赫然露出他苍白至极的面庞。眼角处的黑蟹子纹,浅不可闻,几乎隐没在他苍白相中。

叶年谷一个示意,两个士兵上来抓住她,欲把她带离。

大女子当能屈能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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