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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友妙叹(三)

“你不行,你不是人。”楚巫师只愣了一瞬,便快速反映过来。她将虎头帽摘掉,果然司屏脑袋,刚刚被余尚触摸到的地方,已出现了淡淡的寒霜。

这孩子早已被行过剃头礼,只留了一撮毛在额头,其余皆光秃秃的。

楚夏哭笑不得,又拿起手帕将那层淡霜拭去,还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这么小的孩子生了病,真是很熬人。

“抱歉抱歉,真是抱歉。”虽化了人身,遮了鬼容,仍改变不了鬼通体冰凉的本质。

余尚一贯平静的面容难得愧疚起来,犹豫踌躇再三,他再次把虎头帽递给楚夏,小心翼翼。长密睫羽轻轻扇动,是他少有的灵动真实面容。

楚夏愣了瞬,随即低下头,接过余尚递来的帽子。

虎头帽前部纹有老虎样式,笔画简单至极,勉强辨认下,能认出是老虎的图案。帽檐镶有一圈裘毛,视觉观感上很有御寒的作用。

帽子前短后长,刚好能盖住司屏的耳朵,助他度过深秋与寒冬。

孩子长得快,过不久这刚刚合适的帽子便该小了。楚夏爱抚地捏了捏他的脸:“待闲了,姨姨缝制一个新的帽子送给屏儿。”

尽量将帽子上的老虎绣的精细美丽些,楚夏暗想,她又看了看司步凡神奇的绣艺,内心微微叹气。

“屏儿十二月份过四岁生辰,倒时候记得送贺礼。”

既然楚姑娘亲自开口,那她这做娘亲的自然不会谢绝楚夏的美意,司步凡靠在门框旁,望着已经穿戴好的儿子,浅浅笑出声来。

“到时候我也想送一份生辰礼。”

“那真是太荣幸了。真开心,有这么多人爱着屏儿。”

绿衣女子笑得灿烂开怀,并无任何异样。直到走到余尚面前,她手腕边的银铃都无一丝声响。法力之下的余尚舒然一笑,黑发黑眸中,仿若还是当年温尔雅的七皇子。

“小凡,你醒了不来帮我们。白白看着我和余公子手忙脚乱了那么久,好狠的心。”

“你们照顾的比我好。看你们相处得这般融洽和谐,小女子我又怎敢打扰。”

院中小屋又传来不少欢声笑语,伴着正午的阳光,显示出着当下的温暖。

——

“李姨,李姨!”

一连叫了两声,那中年女子才反映过来。她收回目光,有些抱歉的搓搓手:“怎么了张大娘?”

见李姨恢复神态,张大娘也不计较,眼瞅着天色渐晚,又靠近对方几步,贴在她耳边:“你家孩子有消息吗?我家幺儿十天没写信了!”

“没有,我也没收到家。”

还以为是什么机密事件,原来是这啊。李姨轻微摇头,比张大娘要淡定许多,

“眼下还打着仗,孩子哪有时间去写信。这战火纷飞的,即便写了信,也不一定送过来。”

说话间,几个蓬头垢面的避难者从他们身旁经过,枯瘦如柴,辨不清面容,身上还散发着异味。从直觉上来说,他们应当还很年轻。

直到他们离开,拐入了另一个巷子里,李姨和张大娘才放下手,挥了挥附近的空气,乞求呼吸些新鲜的空气。

“今天我当家的就说了,城里又来了不少人。”张大娘向空荡无人的巷子望去,眉头紧锁,“就这样的人,也不知道那守城的士兵是怎么放进来的。”

天寒地冻之际,各家的粮食都开始紧缺起来。有家的人尚且要忧虑该怎么度过这个冬天,更何况徒步流浪避难的苦命人呢?

横竖都是一死,在城外死了一齐被埋起来,完整尸身下葬,也算体面。在城内某个深巷里死了,臭了烂了,谁会留意?

这话说着难听,却也别无办法。

李姨轻叹一口气,拍了拍张大娘的手:“你也别忧虑这些人那些人了。放心吧,孩子说了没事就没事。

你看我,我两个孩子都跟了三皇子,都在战场上,我虽担心他们,却也帮不上实质性的忙。与其这样疑神疑鬼忧天忧地,还不如想想多做些桂花糕。”

“你是会安慰的。不过李姨,我这心里还是突突的,不舒服几天了。”

“你这一说,我最近也感觉挺诡异的。有些事情不想留意,但是挥之不去,不关注的话,心里不太舒服。”

“怎么了?”

聊着聊着,话题突然奇幻起来。张大娘一脸八卦,又靠近几分李姨。

李姨向右侧努努嘴:“就这房子,废弃好几年了。我最近总感觉有人住。有时候甚至感觉能听到有人在说话。”

“哎呀,原来是这!”张大娘胆子大,以为是谁家媳妇又怎样怎样了,结果居然是个飘忽不定的感觉。

她被这么一逗,也没那么忧虑自家孩子了,反过来拍拍李姨的手,以示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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