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步凡托人组梦,想去青山梦里与程卿云见一面,好好聊聊未来。谁知道梦中是这个情况?
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这算什么青山梦?
程卿云好像很痛苦,双眸比平日更加红亮,全身体温也高了几分。
“程卿云?”
司步凡试探问道,未料刚一开口,他猛然倒吸了一口气,又勾唇笑起:“这里阴气那么严重,师姐怎么能来这呢。”
作势,便搂着步凡要飞起。
“不不不,”双脚已然腾空,司步凡忙搂住他腰,“我是借入梦来见你。不能回去,强行打断这个梦,组梦巫师会遭阴气反噬的。”
“这样啊……不知是哪位巫师,能为师姐组梦……他行吗?会不会组到一半就失败?”
“行的,我亲自教了他方法。”
语毕,程卿云暗哼一声,静静盯着步凡,随即眼神一狠,只听“轰”地一声,四周猛然一黑,又猛然亮起。
再睁开眼时,已到了司府屋中。
“砰!”
“别!”见程卿云拎起昏过去的司伞,司步凡快速从腰间掏出符纸,门猛然被打开,因着步凡帮忙,司伞静静落在地上,没有受到伤害。
“你——”
步凡责备的话梗在喉间:某鬼坐在椅子上,黑色眼纱已然唤出,如山中那般,周正地遮住红眸。而他本人,正抿唇蹙眉望着她:
“师姐一直关心他。我受伤了,你都没看到。”
听他一讲,步凡才留意到程卿云小臂处有道淡淡的血痕。应当是刚刚慌乱中,步凡的符纸伤到了他。
今日不仅是他们争吵后再次相见,也是程卿云的十九岁生辰。心中升起极淡的愧疚,司步凡拿来药箱,静静为他处理伤口。
“嘶。”
“疼吗?抱歉。”司步凡淡了几分力气。
“新旧伤混合所致,不是师姐的原因,师姐放心处理即可。”
“那么多伤口?”
约摸已至深夜,室内只有昏黄的烛光和两道黑影,步凡看不清伤势,又听他一说,忙将袖子再往上挽了挽,只见肌肤间有着已经疗愈但有着疤痕的旧伤。
他似不愿让步凡看到,努力向后躲去,挣扎中,脖间衣领散落,步凡眼疾手快,双手抚在他脖间——也是同样的旧伤触感。
“都是,小问题。”他无奈笑笑。
“旧伤也要注意疗愈。司伞那有一种药膏特别好用,去疤无痕,下次也送你些。”
“真羡慕他。”他笑容淡了几分。
步凡安静地笑了笑,没有再回话。她从药箱中拿出绷带,在伤口清洁完毕后,从较远端开始包起。
“生日快乐。”伤口处理好,事情完毕后,司步凡望着他黑色眼纱下的眼睛,说出今晚梦中找他的原因。
“当初又打又骂,如今又为我庆生。师姐这样,我真模糊。”对方抿起唇,眼眸雾蒙蒙的,一脸受伤样。
“我就是善变。”步凡受不了他那可怜样,收回放在他颈部的手,转身望向窗外,两两无言之际,才发现窗外淅沥的雨落之声。
小周城多夜雨,今晚如往日般滴星。
“师姐还会再变吗?”
“……”应该不会了,但步凡不敢做保证。
“嘶。”
“又怎么了?”步凡回首,见某鬼缩在椅子上。
“师姐嫌我事多?”
“没有,就是问问。”看样子是冷了,也是,夜晚雨凉,步凡热病当身,在夜雨晚上全身清爽,但受伤的某鬼不行。
但屋内没有男性的衣物……“要不,你回鬼间?”
程卿云脸色白了些,转首望向一处,不去看她。
……好像说错话了。
“四月一日,是我的生辰。除了师傅白天送了祝福,还有师姐夜间的祝愿。真好,有你们两个记得。”
配上窗外的小雨,此话愈显凄凉。步凡听不下去,搬来椅子,坐在他旁边,抚上他手:“会越来越好的。”
“嗯。”
“你困了?”
见他兴致不高,步凡觉得她是累了乏了,据说程卿云喜欢做一白天的活,晚上正是疲累之时。见他情绪又低落,步凡也不好赶他走,思虑再三道:
“要不你先在这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