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能不能将茶杯的碎片交给我?”苏韬主动提醒道。
霍老叹了口气,点头道:“行吧,反正都已经碎了。”
苏韬笑着解释道:“我有一个朋友是物修复大师,曾经给故宫博物院做物修复,被誉为天工相信修一个茶杯,难不倒她。”
霍老豁达地说道:“修不好也没事。”
季晋昆找来一个袋子,将碎片全部收拾好,然后交给苏韬。苏韬随后带着边波和宁茹离开霍老的房间。霍老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说话,随后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在思考什么。
季晋昆给霍老递来一杯茶。
霍老泯了一口,淡淡地扫了季晋昆一眼,“那茶杯碎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语气很不对劲。
季晋昆突然有点慌乱,仿佛被霍老一眼看穿,道:“老首长,难道您怀疑我?”
霍老目光如电,在季晋昆的脸上扫了一下,“换个插线板,也能打碎茶杯?这未免太巧合了吧?将事情的始末告诉我,或者会原谅你。”
季晋昆嘴硬道:“这件事真心跟我无关。”
霍老失望地看了一眼季晋昆,“你等下就离开这里吧,等我参加完活动之后,再详细调查这件事。”
季晋昆面色惨白地望着霍老,“您听我解释,这件事真心跟我没有关系。那个年轻人进房间换插线板,不小心打碎了您的茶杯。当然我也是有疏忽的,没发现您的茶杯就在插线板的电线旁边。”
霍老皱眉道:“我的茶杯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难道是我放的吗?”
季晋昆继续辩解道:“是小陈,他洗完杯子将茶杯放在那里的。”
小陈是霍老身边的警卫员,一方面负责霍老的安全,另一方面也照料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小陈人呢?”霍老自问自答,“我没猜错的话,已经被你支走了吧?”
天气虽然有点冷,但豆大的汗珠从季晋昆的额头上流下。
霍老托着下巴,继续分析道:“如果现在找到小陈对质,恐怕小陈也会说,那个杯子是自己不小心搁在那里的。他绝对不会说,是受到你的命令,将杯子故意放在那里,以至于后面那个姓边的学生,意外地将杯子打翻。”
季晋昆心虚,目光开始躲闪。小陈是得到自己的安排,才有机会成为霍老的警卫员,他已经到了退伍年龄,以后何去何从,季晋昆一句话就可以帮助他,拿一次承担失误的风险,跟未来前程做交易,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霍老见季晋昆不再争辩,失望地叹气道:“你让我寒心啊。除了那个老战友之外,你爷爷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最珍视的朋友,所以我一直对你寄予很高希望。你平时做事稳重,善于处理各种难题,我都看在眼里。在我身边工作固然有些屈才,但可以打磨你的性格,没想到你牵扯到这种复杂的事情当中来。”
季晋昆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沉声道:“对不起。”
霍老轻轻地叹了口气,“那边究竟给了你什么承诺?”
季晋昆也不隐瞒,“一个正处级实权干部的位
置。”
霍老颔首道:“的确是诱人的蛋糕,然而只是眼前的利益而已,一叶障目。”
“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季晋昆跪倒在地。
霍老皱眉,很生气地说道:“给我站起来!”
季晋昆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又起身,垂头丧气,不敢再看霍老一眼。
跪天跪地跪父母,男儿膝下有黄金。
霍老最痛恨没有骨气的人。
没想到季晋昆在心慌意乱之下,又犯了大忌。
霍老语气变得有点冷漠,“先离开这里吧,晚点会有人通知你。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正处级的位置,但接下来的路,全部得你自己来走。最后我再送你一句话,做事虽说可以圆滑一点,但一定要有底线。”
季晋昆知道霍老是很重感情的人,最后看似送自己一场锦绣前程,其实是失望透顶,看在自己爷爷是他好战友的情面上,一次性做个了结,以后自己遇到任何问题,都和霍老无关。
霍老站起身,走入自己的房间,季晋昆失魂落魄地朝那扇门望了一眼,脚步蹒跚地离开。
回想霍老以前对自己的严格要求,历历在目,季晋昆懊恼自己为何这么蠢,竟然在他眼皮底下搞这些小花招。
参加老革命重走长征路的这群老人,谁会是等闲人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