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仔!你怎么在这种时候回来?”
“学校下午放假吗?你又打架了?!”
正坐在门口整理着身边那堆破铜烂铁的罗飞,一看见梁爽拖着个包慢悠悠地朝自家小屋这边走回来、嘴角挂着一块淤青、就知道他又打架了。
梁爽脸上,还透着一丝不屑的讥冷笑意。
罗飞摇着头,算准了梁爽会经过自己身边,于是扯下挂在脖子上那块陈年汗布,等到梁爽走过来,就一边为他擦着汗湿的头发,一边道:
“你逃课也就算了,怎么三天两头不到就打一次架?”
“现在打架有奖了?”
梁爽一边顺从地站着让罗飞为自己用力抹着脸,一边忍着脸上的疼痛,更正罗飞的话:
“也就平均一个星期k一次架,罗伯你的数学老师以前是学体育的?”
“谁叫那臭熊包总是拿我的名字来取笑?!”
“今天还带着几个同学一起‘问候’我妈……!”
讲到这里,梁爽一下子顿住,怒恼的语气突然变成了忧郁的冰冷:
“明知道,我妈……”早死了!
最后那句话,梁爽依旧讲不出来,只是在心中叫了一声。
罗飞听着梁爽的话,顿时沉默起来。
他怕自己一旦开口,就又会掀起梁爽的好奇心、以及一番死缠烂打的寻根问底。
毕竟自己已经老了,当年的定力,也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及单调刻板的生活,被磨耗得所剩无几!
罗飞真担心自己一个压抑不住,就会把一切都向梁爽全盘托出。
“罗伯!”
梁爽的一句叫嚷,把罗飞的魂给嚷了回来。
他马上按住梁爽的脑袋,与他走进小屋:
“来,让伯伯热个鸡蛋给你散散淤。”
梁爽现出一脸的惊喜:
“鸡蛋?今天我生曰?”
梁爽见罗飞拿着用破布片包好了的、热腾腾的鸡蛋走回来,就兴奋起来。
因为每逢梁爽生曰,罗飞肯定会为他煮两个鸡蛋,还会煮他最喜欢吃的牛肉。
“这鸡蛋,本来是打算用来为你庆生的,现在却要用来为你散淤,真是够吉庆了!”
“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惹事?”
罗飞一边用鸡蛋轻轻摁着梁爽脸上的淤痕,一边叨唠。
“罗伯,我妈究竟是怎么死的?我爸呢?”
梁爽又开始认真观察起罗飞的反应,希望能够从中看出一丝破绽。
他知道老头子最近一年的定力,是越来越差了。
罗飞一直摁着梁爽脸上的伤,听得他这样问,即时发作:
“哎呀我的祖宗!都说了多少年了!”
“你父母在你周岁的时候就先后过世了。”
“你妈是病死的,你爸是交通意外死的。”
“你这个问题,自你四岁就开始问,都问了十年了,你烦不烦哪!?”
梁爽不以为然地以眼睛横视着罗飞:
“念得依旧这么流利!”
“你这个答案也说了十年了,你闷不闷?”
“以前还可以用来忽悠三岁的小孩子,现在想用这种答案、来忽悠一个很快就要成年的男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罗伯!”
梁爽自四岁起,每年生曰,都要趁机问罗飞一次自己父母的事。
自十岁开始,梁爽就对罗飞这个答案产生了抱怨与怀疑。
罗飞见梁爽一脸的不满,故意嚷道:
“废话少说!”
“现在这个时候,学校的午饭时间早已经过了,你就留在家里吃饭算了!”
“一会吃过午饭以后,你就立即给我滚蛋,滚回学校继续上课!”
“现在距离放学时间还有一个下午,敢再浪费老子一分钱,老子就将你折成一团扔到废品回收厂换钱去!”
梁爽开始大声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