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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解法解得相思

蔡周氏似是不能支持,瘫坐在地,长叹一声。终于还是招道:“是......确如王爷所言,民妇与子,常年饱受夫君的摧残。”慢慢拉起囚衣袖管,果见斑驳瘀痕,正与尸格所见一般。

不意外,江黛青没有什么表示,任由蔡周氏继续说来。

“犯妇人看着我那孩子,自己一身新旧瘀伤,还每每挡在犯妇人身前,当真是痛不欲生啊!我的孩子!打在他身上,还不如打在娘身上啊!”

“我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折磨了,想要自行了断。可若然留下我那可怜的孩子,他就要一人面对那个禽兽了啊!与其日后让失恃的他独自承受父亲的淫威,不如......不如让他再投个好人家罢!”蔡周氏痛哭道:“犯妇人只曾听得人说‘杀人偿命’,却不知什么‘故杀子孙’减等。听说判了流放,虽然失望,却也无颜面对泉下爱子。远离那禽兽服些刑役,犯妇人权当做为我那可怜的孩子赎罪积福了。”抬起头,无措地望向江黛青:“王妃忽然说要为犯妇人脱罪,放犯妇人宁家?犯妇人宁愿一死啊!求王妃成全!求王妃成全!”言罢叩拜不止。

江黛青起身不受,吩咐狱卒:“整理好供词叫她画押,送她回去吧。”狱卒依命照办。

嵇元看向江黛青:“你如何作想?”

“想成全她......”江黛青低垂着眉眼道。

嵇元沉默。蔡周氏罪只流放,这还是自己颁下钧令之后,加刑过的结果。太子返还此案的本意,更是想让江黛青从轻发落。如今,她却说要重判。很难想象,这样严刑峻法的背后,是她几许柔情。

江黛青也知道,法理是法理,人情是人情。她不想构陷、罗织罪名,抹杀她拳拳爱子之心。然而若示人以实情,又恐有人无知,步其后尘。愁肠百转,委决不下。

嵇元看出江黛青的为难,对她说:“你若下定了决心,剩下的,只管交给我。”提笔制告,然后给她参详:“如何?”

兹有蔡周氏毒杀亲子一案。乃为淮南道总督崔审结上报,刑部发还复核。经由祾王殿下再行堪问,别有内情如下:

审得蔡周氏之夫蔡某,常年对娇妻幼子施诸暴行,致使其妻蔡周氏不堪忍耐,毒杀亲子,以图解脱是实。祸首,实乃蔡某,处杖五十,流三千。蔡周氏藐视国法,欺上瞒下。使得上不能明正典刑,下不能申诉冤情。坐大辟,以儆效尤。

特示。

右仰知悉。

江黛青喜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她说:“国法,立国之本。动摇国本,处以极刑就顺理成章了。”带些感动,她看向嵇元:“君善,多得你成全......”

嵇元轻轻舒气,将江黛青拉到怀中:“成全也好,周全也罢,无非是为博你一笑。你只要领情,就好......”

江黛青的心情虽然还有些沉重,但听嵇元说得荒唐,不免打趣他道:“说得好像自己有多昏庸似的......”

“昏庸不昏庸的,由得他人去评说。”嵇元叹道:“好色只怕是跑不了了......”终于逗得江黛青笑了出来。

来都来了,江黛青索性问嵇元:“再审一场?”他自无不可,吩咐狱吏:“提赛英。”

看到嵇元,赛英着实打量了许久:“是比梅郎好看。”她讽刺江黛青道:“你的命可真好!”

江黛青还没发话,倒是嵇元不满道:“命好的那个,是本王。”叫她无奈地翻个白眼。

赛英被噎得说不出来话,旁边狱吏喝道:“还不叩见祾王殿下和祾王妃?”

人在屋檐下,赛英虽然跪是跪了,却冷笑不止:“祾王妃?”她阴阳怪气地道:“就是那个‘仙’?那还真是久仰了......”

看向嵇元,他还是一般问话:“下跪何人?”

明知故问,赛英妖娆而答:“妾,江陵赛英。”还娇笑道:“祾王殿下可唤妾‘英姑’,此乃妾之乳名。”

通乳名与男子,是示爱之意。嵇元皱起眉头颇为不悦。带些忐忑,偷瞄江黛青一眼。见她安坐品茗,才继续问案:“此六人,是你所杀?”推一把眼前尸格,狱吏取来,一张张示与镣铐在身的赛英。

赛英扯起嘴角:“是。”

江黛青一愣,很是意外。怕她反口,江黛青细问:“他们都是哪里人?”

“穿州过道的外乡之人。”

不奇怪,走失人口容易被发觉,但若是外乡独行客失踪,可能家中都尚不知亲人已经遇害。而且梅言,也不是淮南、山南两道口音,这确实符合赛英的作案习惯。也难怪风苓他们没在山南道查到受害人的信息,只查出赛英的古怪。

“他们都姓甚名谁,哪里人士?”

“我哪能记得这般清楚?”赛英惫赖。江黛青却嗤道:“一口一个梅郎叫得不是挺亲热的吗?这么快就把前面的情郎忘光了?”她说:“前后不过二十来个月而已......”

赛英笑问嵇元:“祾王妃与梅郎又是什么关系啊?啊?倒比与祾王殿下,更见亲密!”

嵇元突然起身,吓了江黛青一跳。赛英也是一呆。就见他一把拉住江黛青,又走回上座,把她抱坐在怀,傲然道:“继续!”狱吏们慌得眼神无处安放,江黛青也是满面飞霞,低声嗔道:“你和她较什么劲?她就是故意激你的!”

嵇元却不在意是不是激将,手下微微加力,叫江黛青颈项贴近自己,用鼻尖轻轻扫过:“想做就做了......”

江黛青的颈肩顿时紧张起来,略转开头,瞟到阶下赛英,犹定定呆看,才收拾情绪,推嵇元一把道:“审你的案子!”

就起身在嵇元身边站好,看他复又向自己伸手,轻飘飘一巴掌拍开。听他愉悦的笑吟,就连赛英也低下头去,微红了脸。江黛青不耐烦便宜她,亲自问道:“尸体,都是谁帮你处理的?”

“曾和。”赛英平静地招道。

江黛青更是奇怪了。眼睛一转,对嵇元说:“这个曾和是她最早一个受害者,但而今已沦为她帮凶。”她说:“同罪论处。”

赛英瞠目怒道:“你疯了?他是我的人质!受我胁迫而已!”复又激嵇元道:“祾王妃牝鸡司晨,祾王殿下空有个巡按使的名头,却原来只是个牵线木偶!”

熟料嵇元却笑道:“不错!”拽起江黛青的手把玩:“本王正是王妃手中木偶。”还拉过她与她窃窃私语:“何时再与本王牵丝为戏?”叫江黛青恼羞成怒,抽出纤手瞪他一眼:“你少在外面胡说!”

“好!”嵇元笑道:“待我们回房再详谈......”

赛英算是没脾气了,打定主意不再言语。实在不想看他们二人腻歪。

嵇元没正行,江黛青也问不下去了。唤人将赛英带走,要他们提曾和来。

听到江黛青叫人提审曾和,赛英诧异:“他是受害者,怎么也被关押在牢里?”带了几分怒意,她讥讽道:“原来祾王殿下就是这么办案的!色迷心窍,黑白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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