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言出了中堂,就见风荇立于月华之下,一时惊得呆住了。
风荇不觉看向梅言腰下,又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听先生与王妃的话,倒没听出有这个意思来......”
梅言通红了脸,这才知道风荇不放心,一直站在堂前关注着自己和江黛青的动静。带着些窘迫,他问风荇:“今夜中秋,只怕孤枕难眠,能否......容梅某与君......与君挨挤一宵?也好......也好图夜间能就近照应君善......”
风荇只觉得低声下气的梅言分外难以拒绝,叹息一声,转身引着他回了自己屋子。一个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丝毫没有领会出,方才的话,换个人听来,又是怎样的婉转求欢好。
嵇元醉酒醒转时,天还未见光亮,回身看江黛青正熟睡,与自己一般是衣不解带。叹口气,也不知她为何偏要灌醉自己。
着手为江黛青解开衣衫,好叫她睡得自在些。然而,解着解着,动作就迟缓了起来。毫无防备的娇面,贪看不厌。
嵇元一走神,手就时重时轻的。江黛青梦中有感,低吟道:“别闹......”袅袅尾音,被他含堵在了口里。来来去去,逡巡游弋,忘乎所以。
江黛青被挑逗醒,带着几分气性嗔道:“天还没亮,你折腾什么?”嵇元也自委屈:“趁十五夜尚未过去,且沾沾秋节遗韵。”
“什么十五?天都见光了,肯定已经十六了!”
“那就趁天未光亮,我们好贪欢乐一晌。总不好白日宣淫......”
江黛青哭笑不得,喘息着怨道:“你白日宣淫的时候原也不少,又来调喉舌......”话还不及说完,就被急色的嵇元“调弄”起了“喉舌”。
风荇起得早,梅言便也随着他起身,反正也没什么睡意。二人出来,却见解霜正在忙碌,不觉惊讶。
“大清早起,你忙些什么?”风荇问道。
解霜也是一肚子苦水:“时雨那小蹄子一跑就是一宿!天还没亮,王爷又闹起王妃来......”
风荇与梅言相视,均感无奈,只得接手了添柴烧水的活计。两人且帮解霜分担些外面的事务,省得她两头忙活。
结果就是,天然居的早膳,足足比平日早了一个时辰。江黛青梳洗后,时雨才来接手,换解霜去布置膳食。江黛青责问她:“你跑哪里去了?叫解霜一个忙得焦头烂额!”时雨一点儿也不怕她,嬉笑道:“昨儿王爷醉酒,奴婢以为他不行啦!就偷了个懒!”
嵇元的脸色当时就黑了下来,看得风荇和梅言心惊胆战。
“谁料得到王爷如此雄健,还能带着朝醉折腾王妃?”一句话,就叫嵇元阴云转晴。
江黛青臊得和时雨打闹了起来,看得嵇元目不转睛。见他神色变幻不定,风荇和梅言各自思量。梅言起身,风荇问他:“做什么?”
“想来松声也起了,叫他也早些来一同用膳。”
时雨笑闹着躲开江黛青的拍打,抢着道:“哪里敢劳两位大驾,奴婢去就是了!”扭头就跑出了天然居。
江黛青打帘出来:“她跑得倒快!”嵇元迎上去,对她说:“时雨太过放纵,没规矩。你该约束约束她。”
江黛青笑道:“扣她薪俸!”
嵇元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这就是你约束下人的方法?”
“什么‘上下左右’?”江黛青说得无意:“不过是个卑微打工人。依着我们的规矩,替我们办事。错了就告诫,不懂就教导。该惩处时,就惩处......扣她俸禄!”说完自顾自笑起来。扭脸看嵇元听得认真,不觉笑道:“傻子!”
早上的余情未了,嵇元将江黛青抱在怀中就要亲昵。她不像嵇元是背对着风荇、梅言,被他抱在怀里,正对上风荇嫌弃,梅言呆愣的视线,哪里还有旖旎的心情?忙推推嵇元,叫他回头。看到二人的情状,嵇元才回神儿放开了她。
中秋既过,嵇元也该继续巡视诸道了,江黛青叫风行卫传话与梁道,让他抽空依足规矩给瑞雪下聘。瑞雪已经不记得姓氏,若是入籍,照理该是姓莫。江黛青却执意要让瑞雪袭自己的本姓:江。
“寒江瑞雪,多好听啊!”江黛青歪着头,磨着嵇元。
嵇元却想到了别的:“你是不是嫌我姓氏难听?”问得江黛青一怔:“嵇元......不是很好听吗?”
风荇在旁提醒道:“这么快就忘了,秋节那天你追着我的时候都说什么来的?”
江黛青这才想起来:“哦!那不是放我名上不好听吗?取名的时候,都是要考虑本姓的音、韵、意,才能取出好名字的。这样随手把名字换个姓安放,当然不好听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