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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入南山修祸福

梅言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专心听脉。松手对江黛青道:“看看你的伤处。”江黛青就跟着他到床畔宽衣摸骨。留下江黛青整理衣衫,梅言打起珠帘穿回房,取纸笔写下新方,依旧付与风荇:“先抓九剂。”风荇应诺而去。

嵇元忽然笑道:“黛青这些时估计不好过。”梅言懂他的意思,知她不爱吃药:“胃口都变差了。”嵇元蹙眉道:“怪道觉得她又清减了些。”

梅言和嵇元玩笑起来:“怎能不淸减?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

嵇元低头笑了一声,随即问梅言:“她这样可不行。如何才能把胃口打开?”

“前次的茯苓芡实糕如能常吃就很好,我再调个配合的茶饮。”

在天然居一呆就是一上午,梅言索性等用过午膳,才和金涛一起告辞而去。

嵇元看金涛和梅言同进同出,不无意外,问江黛青:“意远和金涛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不等江黛青回答,又问:“不对,是金涛什么时候和你们都这么要好了?我看你和意远都唤他表字......”

江黛青笑道:“自打他俩同住浮香馆,两人就开始互唤表字了。至于我,还是南山寺一行后,才开始这样叫的。”她对嵇元说了梅言给金涛讲自己和解棠溪玥对话的事,又说了浮香馆上品茶的情景,笑道:“松声大约是被意远的才情和风雅所折服了,他俩的关系倒有点像艾郎和阿苓。那两个人也是焦不离孟的。”

嵇元感叹道:“意远果然风流。”他转而问江黛青:“你想过松声以后的去处吗?”

“松声的御前行走虽然是员外职衔,但他这个职司和提点刑狱司也差不多,连官秩都一样。只是没有提点刑狱司正经官职那么好听。”江黛青微变脸色,冷然道:“总镇手下区区军士也敢将他拦在门外羞辱!他也太呆了!”

嵇元失笑,知江黛青已然把金涛当作自己人看了:“辛苦王妃调教调教他!将来昌儿继位,把他放出去做提点刑狱司也无不可。”

江黛青颔首,似是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他本身就很擅长寻迹追踪,武功又好!若能得我刑侦真传,将来必能有些作为。”她瞥向嵇元:“你已经在为身边的人考虑去处了吗?”嵇元将她抱在怀里笑道:“早日摆脱这些是是非非,好与你天涯共醉。”

江黛青微微一笑就叫嵇元沉醉:“黛青......累吗?”她轻巧娇笑,道:“当真是累......”转而搂住他脖颈:“但也很舒服......”她喜欢,嵇元就更加不愿节制了......

因为答应了江黛青要陪她去南山寺还愿。所以次日一早,嵇元就叫风荇吩咐车夫套好了车驾。江黛青同棠溪玥一起点了解霜、时雨随行。金涛、梅言相伴,一行人还是车里四个姑娘,车外四匹骏马。

风荇将江黛青扶下车,梅言也走来问道:“现在下坡还会不会疼了?”江黛青笑道:“你在前面走嘛!”

梅言虽然不明所以,却依旧当先走去。忽觉一只纤手搭上自己肩头,知是江黛青,不由对她回眸而笑。金涛和嵇元一般太高,风荇也略高于梅言,得以借他卸去些下山的力道,江黛青自己走下了缓坡。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梅言随意地说道。

“还可以!”江黛青很是高兴:“除了仰头、躬身容易疼,其他时候只要不突然发力就不会触及。”看她一得意,步态又有些从前的意思了,梅言含笑。

与嵇元同行,江黛青喜欢做旧时打扮,披散着长发。秋风习习,撩拨着她的青丝,隐现着她的皓颈。不过数日,山中已经是别样景色了。红、黄、石绿,蓝天白云,缤纷了秋意。

“上次来,我穿了件石绿色的衣裙,意远说起石绿从前叫雪青来的?”

嵇元道:“是。我们回京的时候改的。”他靠了过来,对江黛青说:“从前,我就很喜欢青色了。原来是因为你......”

江黛青冷笑:“碧藕?青莲?”嵇元挪开了视线,平视前方,却伸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看得梅言轻笑。江黛青回首对他说:“你也别看我的笑话,你忘记你们‘三言’组合了?”她笑道:“今儿那个‘阿芫’没在,这个‘阿妍’可带了!”说着看向时雨。

时雨掩口偷笑,金涛也想起馨园中,曾因唤风苓而和她说过几句话。梅言被时雨纠缠过一段时间,现在想来还有些惊惧,不觉向金涛那边靠了靠,引得他诧异。

进了山门,走一段石阶,江黛青就停下了脚步。梅言立刻问道:“可疼?”

“疼倒不疼。”江黛青深吸一口气:“累!”

嵇元要抱江黛青被拒绝了:“佛门清净地,我还是老老实实自己走吧!”嵇元虽不在乎什么场合,但其实山阶上,还是自己走更安稳些。

穿过天王殿,寺中香客甚多。江黛青他们随着信众,一同等待进入大雄宝殿。他们这八个人穿得鲜明,人也养眼,视线纷纷,都落在嵇元、梅言和棠溪玥脸上。棠溪玥走到江黛青身后,紧紧贴着她站,将下巴架在她肩膀上撒娇道:“姐姐你看!这些求神拜佛的人,满眼的七情六欲,心里哪有什么佛祖?”

江黛青微微冷笑:“遗珠,你只能看到这些吗?”棠溪玥哑然。梅言也出言制止:“棠溪姑娘,王妃背伤尚未痊愈。”棠溪玥只得抬起头在江黛青身后老老实实站好,颇为幽怨地看了梅言一眼,没敢驳嘴。

快到大殿的时候,主持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江黛青,认出她是那日的贵客,合十与她一礼。换了装束还是被认了出来虽然让江黛青有些意外,但她仍然颔首示意。

嵇元一直看着江黛青,问她:“那和尚知道你的身份?”

“我从始至终没有表露过身份。”江黛青回答:“卢崭来的那日,把百姓都拘在了山门外。我做主将他们放了进来,主持可能是因此而感恩戴德吧?我上过香就走了,原也没和他说过话。”

天气已经变得有些干燥,江黛青觉得口角发干,不由伸出舌头去舔舐。这画面落在嵇元眼里还能忍得了?自然是搂住她就咂唇吮舌。惊得众人呆住了。江黛青下意识猛地一推嵇元,随即闭目蹙眉,发出了痛苦的□□。

“黛青!”嵇元吓一跳,忙用手护住她伤背。梅言怒道:“你可真是胡闹!”金涛看他竟然开口责备嵇元,不禁侧目。

江黛青摆摆手,埋怨嵇元:“好好的,你又发什么疯?”嵇元是这几天放荡惯了,而且只是一个吻,他没想到会弄疼江黛青。原也和他没多大关系,是江黛青出于不意,觉得在寺院之中这样行事不合适,忘怀了自己有伤只顾推拒,因而用力过猛才触发痛患的。

“抱歉......”嵇元神色甚是痛心,梅言叹息一声,愁眉不展。

一直沉默到进入大雄宝殿,跪在蒲团之上。江黛青闭目双手合十,真心感谢神明有灵将嵇元平安地送回她身边。起身接过解霜递来的香,却正好和取了风荇手中香要往香炉中插去的嵇元碰在了一起。

两人无言对视,嵇元接过江黛青的香柱,替她一同上在炉内。

出了大雄宝殿,众人在寺内随喜。金秋风景,黄墙黛瓦,天高云阔,让久在深闺的江黛青流连不已。嵇元和江黛青在前,梅言和金涛在中间。渐渐拉开了和江黛青他们的距离,梅言回头对棠溪玥和侍女们说:“你们也去逛逛吧,在天王殿前等待就好。”

风荇有些意外,但却没动。棠溪玥现在敬畏着梅言,所以顺从地点点头就带着侍女们走开了。梅言问风荇:“你不用跟着点棠溪玥吗?她长得漂亮又有些浮躁......”

风荇嗤笑:“我只负责王爷、王妃的安全。”

“那你跟着他们吧。”梅言说:“我与松声走走就来。”

风荇莫名其妙地看着梅言带走了金涛,跟了嵇元两步,觉得他恐怕也不想被打扰,索性自己在院中随便逛逛。

嵇元和江黛青走到一颗古银杏下,正好扇叶落在了她头上,才抬手替她取下,又落在肩头一片。看向她柔媚的眼光,嵇元的神情呆滞了起来。

“傻子......”江黛青轻笑,却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嵇元现在看得清清楚楚,她的秀脸满溢着爱意。近前一步,将她拥入怀中,分外满足。玉兰发香,淡然幽婉,嗅之不倦。

轻轻推开嵇元,江黛青抬手,也替他摘下发上落叶:“君怀抱长风,长风逝君怀。”她笑道:“没发觉自己也一头落木?”

“抱歉。”嵇元又一次向江黛青表达愧意。她无奈地笑道:“说你傻,你还不信!君善,若是我无意中伤了你,你可会怪我?”

嵇元心弦微动,才忽然发现,情爱里沉迷的人竟是越爱越卑微的:“不会。”

“所以啊!”江黛青笑道:“我又怎么会怪你?”她扫去嵇元肩头的金叶:“爱你,还来不及......”

江黛青说得那么自然,令嵇元着实恍惚了一瞬。他俯身低头,却轻轻落吻于她眉心。叫她的心怦然而动。爱,饱含克制时,更见动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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