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拾金不昧的道理,但是李幼仪还是不愿把这枚戒指交给辅导员。
在她心底,总隐隐感觉自己捡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或许不久就可以帮死去的鲍斐报仇雪恨……如果可以,她更想把它交给刑警队。
可是现在,一枚戒指根本什么都证明不了。
……
第二天公演南戏抽到的号码牌是19,化妆间大概只有50分钟左右,玉导最后给全体演员鼓了鼓劲儿,鼓励大家千万不要紧张,另外唱不上去的高音就不要唱,否则出现破音的情况更是尴尬。
李幼仪的戏份不重,妆也很简单,因为心里也不大紧张。倒是一向自信的于佳坐卧不安,来来回回地背着自己的台词,口红还用错了色号。
周晏辰正在试他“化装舞会”那一节的服装,一个红发骷髅从试衣间走出来,映照在化妆间的镜子里,一面镜子再反射到另一面镜子里,人人眼底都是失去血肉的骷髅,直至所有的地方都充满一种诡异的死亡气息。
眼洞里是模糊的猩红,牙齿是森森的白骨,鼻子处是一个狭长的三角形……好可怕的一只鬼!恍惚间这里不是化妆间,而是血光漫天的炼狱修罗。
也不知谁率先喊道:“好!效果不错!”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衣服设计得也太可怕了云云。
李幼仪看那红发骷髅渐渐向自己走来,恍惚间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死神的存在,或许就是这样一副可怕的容貌吧。
下一秒,红发骷髅的眼洞中迸发无比恶毒的目光,狠狠地刺了她一下。
李幼仪浑身炸毛,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见周晏辰已经开始脱下红发骷髅的装束了。
化妆师轻轻把她的脑袋扳了回来,“就算周晏辰再帅你也不能总盯着人家看吧?以前也没觉得你这么花痴。”
李幼仪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说道:“你哪里知道。”
“我可是听说,周男神今天心情不好,你别去勾搭人家。”
“为什么?”
化妆师给她打了两笔眼影,放低了音量,“好像是人家的戒指丢了。今早他来化厅第一件事就是找服务台报失,不过好像也没找到……”
“戒指?”李幼仪听到这两个灼热的字眼,情不自禁地心中一紧,“什么样的戒指?”
“不知道。据说挺贵重的。不过他也是跟服务台问了一嘴,也没跟辅导员说,也没跟这里的工作人员说。诶,要我说,一准是被他的小迷妹们拿走了,直接报警算了。”
化妆师还在喃喃说着,李幼仪却没心思再听下去了。她摩挲着口袋里的硬物,各种可怕的联想涌上心头,不知不觉地把嘴上的口红舔没了。
“李幼仪!”化妆师大声嗔怪。
道具组正在进行最后一次道具检查,本来剧场就是新装修的,道具方面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这时有个跟花孔雀一般的家伙大摇大摆地走进后台,定睛一看,正是这几日深陷风波的张克凡。他因为受处分的事跟舍友周晏辰闹了意见,两人谁也看不起谁。在《剧院幽灵》中,他饰演被周晏辰杀死的剧院工人。
化妆师瞥了瞥嘴,阴阳怪气地吐槽道:“这家伙身上背着处分,怎么还厚着脸皮过来?”
李幼仪无奈说道:“没办法,一时也找不到演员。”
张克凡嬉皮笑脸地跟于佳搭讪,好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变出一朵玫瑰花。于佳起初不屑,随即也被这样的小把戏唬得眼前一亮,张克凡借此攀谈起来,宛若一个中年油腻情场高手。
化妆师摇了摇头,“有些人表面上送你玫瑰花,实际上只想要你的衣服。”
介于之前南戏连续发生了两起凶案,邢松队长在省化厅布下了控防,全面负责本次的安保工作。本次来此的观众、演员足足有一千之数,若凶手意图也混在其中,制造恐慌,从而导致事故,那将是一场不可预计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