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有时也这样说话,但此时聪山却感觉她的语声更加动听。一个怀孕的女人无论说什么,她的丈夫总会感觉她的话比平时更加动听。
月楼把纸笔递给聪山,问道:“那你要写什么呢?”
聪山认真地说道:“我希望你能够平安欢乐,咱们的家也能够幸福和睦。这就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望。”
月楼把聪山的手放在自己掌心道:“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聪山抱住月楼,将自己脸颊贴上她的脸颊道:“是的,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
聪山拿着纸,月楼用红丝带扎好,把它绑在了柏枝上。
古柏上已挂满了红丝带,看来就像少女满头的红发一般鲜艳靓丽。
月楼道:“虽然我们都知道这样做愿望不会实现,但还是做了。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聪山沉思半晌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一份对美好的期望。”
月楼凝视着满树丝带,缓缓道:“是。世事虽无常,但倘若还有一个人有这种期望,那世界就会更加美好。”
她又转过身,朝僧房看了很久很久,嘴角慢慢泛起了一丝微笑。
梦瓷已有两三个月未见聪山。她想他想得简直要发疯了。这些天,她一有空就会来通往聪山家的路旁的茶馆里,叫一杯茶,叫一碟花生米,边吃边盯着门外。自己所期望的不过是远远看一眼他呀!可上天为何连这小小的愿望都不让自己实现?
月楼和聪山在城里买了些东西,就返回了家。
她一直想打开车窗,让冬风吹砸自己。她很喜欢那种冰爽刺激的感觉。可她此时又怎能这么做呢?
她看着窗外的飞雪,思绪也不知飘向了哪里。只见她微笑着,整个人就如同沐着春风一般。
突然!月楼瞥见了梦瓷。她虽只见过她两三面,却对她很有好感。
月楼道:“我想喝杯茶,你先回去吧。”
聪山讶然道:“你肚子这么大,我怎么放心呢?”
月楼失笑道:“好啦!别说这么肉麻的话啦!”
她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聪山注视她的背影,眼神慢慢、慢慢变得异常温柔。
茶馆里只有五张桌子,但却收拾得一尘不染。
一看见月楼,圆脸凸肚的老板马上迎了过来,扶着月楼道:“哟!首富的女儿怎么肯光顾我这种穷酸小店呢!”
月楼笑道:“小店自有小店的好处,甚至有些地方比大店好许多。”
“您说笑了”。胖老板笑嘻嘻地说道,“您要些什么呢?”
月楼看了眼梦瓷的桌子道:“和这位姑娘一样。”
胖老板瞟了眼梦瓷的茶桌,暗忖道:“这穷丫头,怎么只点了花生米和茶”!他心里虽这样想,面上却不动声色道:“阿泽!端一碟花生米、一杯茶过来!”
“好嘞!”
看到月楼,梦瓷整个人都怔住了。她认为她一定发现了自己和聪山的事情,是专门来教训自己的。
直到月楼坐到自己对面,她的脑中仍是一片空白。
月楼问道:“我见过你好几面,却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呢?”
梦瓷垂下头,讷讷道:“我叫梦瓷。”
月楼微笑道:“这个名字很适合你,就像你的人一样精致美丽。”
梦瓷的脸瞬间通红,反问道:“那、那你叫什么呢?”
月楼语声温柔道:“我叫月楼,就是‘何处相思明月楼’的月楼。”
梦瓷道:“你的名字也不错呀。”
月楼朗声笑道:“像咱们这样的美女,名字自然不会太差”。她又问道:“这么冷的天,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听到这个问题,梦瓷又怔住了。隔了半晌,她才开口道:“听、听朋友说这边的茶不错,我只是来喝一杯而已。”
月楼端起茶,抿了一口道:“这茶的确不错,不过比起我泡得还差的远呢,要不你去我家喝杯茶怎样?”
梦瓷抬起脸,欢喜地说道:“真的可以吗?”
月楼握住梦瓷的手道:“当然可以。我丈夫上次在游乐场看见你之后好像对你有些误解,不过等你们熟络了你就会知道他是个好人。”
梦瓷想起那天晚上聪山骂的那些话,想起自己依着门哭晕,心头愤恨不已。她猛然站起身,痛哭着朝门外跑去。
月楼猜测梦瓷哭泣是因为自己哪句话伤害到了她,慌忙追出去想要安慰。不料她刚出门,‘梦’字还没喊出,突然脚下一滑,竟跌坐在地上。
梦瓷听到身后传来的月楼摔倒的声音,跑过去惶然无措道:“我该怎么办呢?”
这时店老板和小二也跑了出来。店老板朝梦瓷吼道:“还不快滚!留在这里做什么”!他慌忙发动汽车,店小二扶起月楼。
月楼忍住痛苦道:“这全是我的错,你们不要骂她”。她又强笑道:“你还不过来扶我?”
梦瓷扶着月楼,掸着她身上的雪,泪雨滂沱道:“真对不起!”
她看到月楼下身不停地滴着血,更是害怕得全身颤抖,牙齿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