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璃看着手里四个诱人的白面馒头,散发着浓浓的麦香,她拿在嘴边闻了好几次,恋恋不舍的又放下,最终只吃了一个。
剩下的三个找了个干燥的地方用油纸包起来了。
稍微填饱肚子的她,歪在床上小憩了一会。只是眯了一会,竟然做梦了。
梦中的她在阳光明媚的一个早晨,背着背篓上山采药。一个穿着华美、长相俊朗的男子跌落了山谷,随时都有生命危险,他大喊着救命,身后是很多穿着黑色衣衫的追兵,悬崖上吊着的是一条条毒蛇,吐着红红的丝,马上就要落到他的身上,情况危急。
她爬上山用自己身上的毒药熏死了那些毒蛇,之后跳进山谷,可惜那个俊美的男子已经被那些黑衣人掠走了,只留下地上一滩乌黑的血。
她在山谷周围辨析着那些脚印的方向,脚印一直蔓延到山顶,他们是朝着山顶奔去了,她疾速奔向山顶,一路追赶,在山顶道观旁边的一所小房子里找到了他们。她打跑了他们。
救下了那位穿着华美的少年。可惜,她来晚了,由于他中了蛇毒,再加上这群人的拖延,他奄奄一息了。
九璃醒了,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大喘着气,满头大汗,努力的回忆着这个梦。这个梦这么离奇,这么荒唐,梦中的他又那么的真实。一时间九璃竟有些不知所措。
从梦中的景象看,好像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九璃还有时间准备。
她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要收拾一下这个家,她要在这里扎根,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她要把这个小院子收拾的利利索索的。
她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找出了一把铁锹,打算先整理后院。
刚刚拐过墙角,走到厨房门口,她听到了门口的脚步声。
脚步声有些拖沓、反反复复,在她门口来来回回的走,或者是想进来,或者是有什么事情。
“难不成是阮家的人来替桑妈出气了,亦或是原主的朋友?”九璃疑惑着,转身退回到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把铁锨,就那样站在那里。
门口是有人。
不是阮家的人来,而是西院的小寡妇屈凤。在这个仙霞村,那些淘气的孩子们或者是喜欢三八的妇女们最喜欢欺负的两个人。一个是小傻子九璃,一个是屈凤。
屈凤很年轻的时候就死了丈夫,还有个常年患病的婆婆。她们算是单门独户,也没有什么特别近的本家族之类。有一个小叔子像是在外面参军,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有和没有几乎是一样的。
所以,她就成了大家欺负的目标。
以前的小傻子九璃,虽然有亲人,有家族,但是也和没有一样,大家出门在外几乎不提她,觉着丢人。九璃的小院子离他们远远的,也照顾不到她。
但是屈凤也喜欢欺负九璃,她所有的快感都是从九璃这里得到的,这两天没见九璃,她还有些想念。没有了九璃她是孤单的。
那天夜里,原主被捂死的那个夜晚,她的婆婆发高烧,她半夜背着婆婆去找大夫,在一个僻静的地方,她看到了桑妈和阮二娘子鬼鬼祟祟的身影,拿着绳子进入九璃的家里,之后的几天里她都在照顾婆婆。她心中有很多大胆的猜测,只是没有时间出来,或者自己也无能为力。
婆婆病情稳定了,她第一时间就出来看九璃。
她就这么站在九璃的小院子门口,惦着脚尖心情复杂的朝里看。
看到九璃拿着铁锨站在院子里,她惊了一下,撒腿就跑了。九璃透过篱笆墙看着她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
在她危难的时候,还有人惦记她,最起码没有落井下石,这算是她的朋友了吗?
九璃勾唇,心里感觉暖暖的。
这个世界很大,但是属于她的地方只有这个家,不管有多破,不管多么的不堪,这个小小的地方就是她的庇护所,是她好好守卫的地方。
她要的不多,对她好的,她一定好好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