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光焦急道:“可是,大人,附近的村落已经被入侵了!”
镇副咬牙:“几条贱命有什么打紧?谁叫他们要住这里的?听我命令!拿刀拿剑,弓箭架起来,围着我!全都不许动!敌来杀敌,狼来杀狼,我看谁敢逃跑!”
他一边说着,自己已经裹紧了铠甲,骑上了宝马。
来不及了。
卫晏洵神色一冷,夺过一把刀,空翻扑向镇副,刀光一扬,镇副便身首异处,一大团乌血荡开,腥气喷洒在每个人惊愕的脸上。
众兵震惊地杵在那儿。
卫晏洵揩过满脸的血污,跳回自己马上,举起了长枪。
“赤突人杀了镇副!兄弟们随我杀敌!为镇副报仇!”
“用我平时教你们的,谁能杀了赤突人,我亲自上报你们的战功!杀!”
大家反应过来,纷纷举起手中武器。
“杀!!!”
卫晏洵熟知赤突人的战术,平常操练士兵的时候,也经常分出一拨来假扮赤突兵,每次都是真刀真枪,仿如身临沙场一般地演练,严苛无比。
再胆小软弱的兵卒,在强悍无比的战友并肩下,在一次又一次重复的演练下,也能催生出巨大的勇敢与力量,敢与山河较量,敢与天公试比高。
狼群被兵卒气壮山河的吼叫声吓得四散奔逃。剩下的赤突兵,他们也就当是半夜又被卫晏洵提拎起来,操练了一次。
当西北的天空泛出第一丝金光的时候,玉阳镇五百名戍卒取得了第一次大捷,守护了城池与百姓。
天亮后,镇将出城来查看,先为被狼群撕咬得支离破碎的镇副掉了两滴泪,然后手信一封,送去了大都督府,请求擢升齐天麟为镇副。
“齐天麟?”
洛重河读完了战报,又看镇将对齐天麟不吝辞藻地赞美,暗暗惊奇。
“不到两月,竟能将玉阳镇的战力提升至此?”
“是啊护军,这五百兵士歼灭了赤突近两千人,剩下的贼寇也都负伤逃窜。战役虽小,但这样一面倒的胜利我们已许久不见了。”
当年北征失败之后,武官员被祯和帝清洗了一遍,大靖养精蓄锐十年,国力已经恢复过来,但对于边防困境依然有心无力。
如今将才凋零,能领几千一万的武官居多,能领数万乃至十万以上兵将的已经寥寥无几,他洛重河算其中一个;而能领几百非精锐兵卒还能以少胜多的人才,洛重河已经许多年没有见过了。
他默默想了半晌,最终指节在案上敲定。
“传齐天麟来,我见见他。”
定北都督府掌西北十三州军政,直面赤突人的袭击。如今大都督的位子空置,领长史之职的洛护军便代主府政,他的话,便如大都督的命令一样军令如山,眨眼飞渡到玉阳镇。
对卫晏洵而言,这既在意料之外,又觉是情理之中。
洛重河他认得,曾是前镇国大将军岳楼飞的义子。后来他为了仕途参与进党争之中,背叛了一心忠君的岳楼飞,因此被岳楼飞逐出去,断绝了关系。
尽管如此,岳楼飞亲传的武艺、兵法还有报国之心,洛重河通通都有。
前世这个时候,洛重河已经旧伤缠身,无法再领兵,因此回到永章领了个闲散的官职。
这一世他仍在,大抵朝廷真的无良将可用,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坚持镇守在这里。
卫晏洵去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