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反正她只剩下半条命了,随便吧。
查尔斯带着笑意:“可以吗?”
何凝烟回答:“不可以!”
查尔斯搂紧了她,过了好一会儿:“有什么办法能留下你?”
她想了想:“不知道,最好不要试。”试了有可能就是要了她的命,肚子上的伤口应该挺大的。
查尔斯突然撑着胳膊半起身:“闭上眼睛,深呼吸。”
“干什么?”她愣愣地看着查尔斯。
“只需要一点点就行,可能会有点疼。”查尔斯看了看旁边的监护仪,一切生命体征都很稳定,伸手将她的眼睛抚上。
刚闭上眼,就感觉剧烈的疼痛从身体里冒出,就如同干燥滚烫的空气,从体内腾起,疼得几乎难以呼吸。。。疼痛持续了大约三四秒,可感觉象几小时那么长。
当疼痛一下停止,她差点没疼得晕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过气来,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肝脏被捅一刀,都没那么疼。
查尔斯开始用手抚着她的头:“呼吸,没事了,呼吸。”
何凝烟明白了,查尔斯想知道她的一切,所以采用了最直接的办法,吸取她一些精力。
“疼,疼死了。”她说话都不利索了,怎么会那么疼,骨头到现在还从骨髓渗出疼痛来。
“好了,好了,不疼了。”查尔斯象哄孩子一样,从旁边拿了几张纸巾帮她擦去眼泪、鼻涕,还有满头的大汗。
“你这混蛋,不弄死我难受是吧?”她恨不得咬上一口,后腰上已经被他整出个窟窿,现在肝脏是不是缺掉还不知道。哪怕不缺,也修补过的。
查尔斯又躺了下来,搂住了她。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躺着,一时没人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查尔斯带着几分遗憾:“你没爱上我。。。但谢谢一直把我当朋友。”
她想解释什么,但查尔斯阻止了:“嘘~,我知道,都知道。。。”
如果想要活得久,就不要有感情的瓜葛。这点查尔斯在吸取了她一些精力后,应该知道了。她确实没有去爱查尔斯,或者说,她努力地不去爱任何一个人。对于查尔斯,自然有利用,可不到最后关头,不愿意将枪口对准他。
查尔斯自嘲着:“更何况,有个比我更帅,更厉害的家伙,这种怪物你都没爱上。”
知道指的是谁,一个很特殊的“人”。是一个已故的天才女科学家创造的最为完美的“爱人”。要想抵御足矣让女人甚至女机器人窒息的绝世容貌,确实有点不容易。
何凝烟轻声安慰:“查尔斯,我终究是过客。”
“是的,是的。”查尔斯喃喃着:“我还能找到你吗?”
这个。。。她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她本身就是一个个还没了解的迷。她是谁,从哪里来,神域是什么地方。。。一切的一切,她都不知道。
原本以为到了神域、成为了大神就能知道,可结果还是不知道。但她相信,只要活着,终有一天能知道。
她轻声道:“或许以后再也见不了面。”
“不,不会的。”查尔斯象是下了决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只要我活着一天,我一定会去找你。”
找到她?谈何容易。她从哪里来都不知道,怎么找?
但至少能让查尔斯有事情做了,对于查尔斯未来无尽的时间,有个追求是件好事。或者等到时间久了,无进展的时候,自己会放弃。
她握着查尔斯的手,此时二个人的手都是冰凉的:“不要太过执着,其实象我这样的女人很普通。”
“谁说的。”查尔斯捏着她的手,轻轻吻了下:“被我看中的女人,不会普通。”
她笑了,还是不爱的好,否则分开会很难过。而此时即将离开,感觉就跟老友告别一样。
此时此刻感觉好累,查尔斯拉起被子,轻轻盖好:“闭上眼睛睡吧,我不会离开你的。”
虽然伤口时不时隐隐作痛,骨头疼痛感消失后,随之而来的是全身如同抽掉筋骨般的无力。但查尔斯陪在旁边,让她感觉到了安心。查尔斯终于不再想要杀她了!
太阳终于升起,当何凝烟看到了一个只有她能看到的计时器在半空中腾起,知道时间差不多到了。
可能心脏跳快了,查尔斯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轻声问:“要走了吗?”
“嗯~”她看着时间已经进入五分钟倒计时。
“何~”查尔斯抱紧了她,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声音居然有点哽咽了:“你走了后,我该怎么办?”
查尔斯的亲人全部已经死了,没有贴心的朋友,其他人对他只有敬畏。他一个人已经独自过了五年,可至少还有她在,经常去冷冻舱去看她,等着她醒过来。而将来的日子将会更长,并且没有人能等待着。
“至少我们碰到了,见面了。”何凝烟看着时间正在减少,做着安慰,即将告别:“查尔斯,答应我,好好活下去,就跟我一样,哪怕再苦再累也好好活下去,而且你以后的日子应该比我好。。。我会想你的!”
“我一定会找你,一定。。。”查尔斯此时此刻就象个大男孩,紧紧抱着她,将头埋在她的枕边。
查尔斯紧紧地抱着她,太阳正在继续升起,阳光一路慢慢地挪过来。。。当阳光照在病床上时,何凝烟看到四周变得模糊了,时间到了。。要离开了,查尔斯哪怕抱得再紧,也无法留住她,她就跟《海的女儿》中的小美人鱼一般,当太阳升起来时,会化为海中的泡沫。
哪怕查尔斯再不舍,留给他的只有空荡荡,留着少量余温的病床。。。
结束了。。。何凝烟睁开了眼睛时,跟前是莱尔和比尔,还有安德烈和幻境,带着埃尔法、阿曼达、查理。他们都坐在沙上,看到她醒过来,都站了起来。
伸出一条腿,从治疗舱内跨到了地上:“等我?”
“是呀,怎么会治疗了那么久?”阿曼达嗓门还是那么大:“一定是伤了太重,所以治疗了好久。你可真厉害,居然过关了,我还以为你会死在那里!”
“阿曼达!”查理对于这个做事大大咧咧的同伴抱以捂额:“对不起,她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不用道歉了,早就习惯了。也确实差点死掉。”她转而问莱尔和比尔:“你们两个没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