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安端起他吃到一半的面条倒进垃圾桶里：“就你这样的人渣还配吃我做的面条？你只配吃狗粮！”

北冥少玺的脸色一点点地冷凝。

“滚！”

北冥少玺按下筷子，倏然从椅子上站起，高大强壮的身躯起码比她高出一颗头。

他的气势逼人，菲薄唇瓣抿起怒意。

季安安扬起脸，原以为他会一巴掌打下来——

“季安安，嫁给我以后，你的脾气要改改了。”

“谁答应嫁给你了！”季安安大喊。

“非到不可转圜的地步，才肯死心？”他眼神淡漠疏离。

座机突兀地响了。

季安安顾不得其它，跑到沙发边拿起听筒。

会打到家里来的，只有季家的人……

“我爸爸死了，你满意了——季安安，我不会放过你的——”季染染疯狂哭泣的嗓音传来，咆哮的绝望。

季安安呆呆地拎着听筒，一阵痛苦袭~来，差点将她击倒了。

三年前失去父母的痛和无助将她淹没。

如果不是季爸爸收养她，她已经死了。

一双手揽住她的肩头，北冥少玺深深看着她。

死了……季爸爸死了……

季安安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双脚有些站不住，靠着北冥少玺的力量才不至于倒下。

泪水盈满眼眶，她几乎就要掉下泪来——

季染染模糊的嗓音从听筒传来：

“还好抢救及时……我爸爸要是死了……”

季安安回过神，攥起听筒放在耳边，“爸爸没事对吗？”

“嘟嘟……嘟……”

季安安定了定神，良久才反应过来。

北冥少玺正低垂着视线盯着她，她发现自己的脸靠在他怀中，身体轻微地一动：“你放开，谁允许你抱我了——”

“你刚刚在发抖。”他慢慢松开怀抱。

她柔弱无助的样子，就像森林里迷失的小兔，在惊慌跌宕中逃离不安……

“北冥少玺，到底要我怎样，才肯放过季家？”

“除非嫁给我，怎么都不行。”他其实什么也没做，是季爸爸想不开，不想成为家人的负担和拖累。

“爷爷的病情，是不是只活一年？”季安安最后一丝防线都已瓦解。

听到季爸爸死去的消息，她觉得天崩地裂、灰飞烟灭。

那一刻她想，让她用什么去换都可以。

北冥少玺低醇的嗓音响起：“嗯。”

“我答应嫁给你，期限一年。”她扬起头。

北冥少玺皱起眉，还没结婚，先谈离婚？

她还敢谈期限！

“不用再刻意显示你的与众不同！”北冥少玺僵硬别开视线，盯着玻璃花器里插的满天星。

“你只是为了爷爷才娶我，我们没有爱情，你别跟我说，想要我娶我一辈子！”

“……”

“你未来会遇到你喜欢的女孩，对不对？”

北冥少玺黯恼，她说得道理都对，他们没有感情，不该捆绑彼此。

但听到她说出这些话，他为什么会极大地恼火？

“医生只是估算，时间并不精确。”

“没关系，我们可以在合约里写明，直到爷爷过世那一刻，婚姻无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