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跨过印空的身体敲了敲驾驶舱的门,里面传来一阵颤抖的声音:“大哥,我马上就起飞,行吗?”推开门,两个飞行员满头大汗噼里啪啦地操作着仪表。
“不用起飞了。”我斜靠着舱门说道。其中一个扭头看了我一眼,等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印空,脸上立马流露出一股轻松的表情,使劲拍了拍旁边那个还在忙活的小伙子,“行啦,咱得救了!”
我转身返回机舱,先看了看大青山,这妖怪的体质就是比人强,胸口那么大个窟窿竟然还能喘气。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怎么把这个阴阳和合阵给破了,我在机舱里四处找了一圈儿也没发现什么用来布阵的法器,我突然想起来当时在商务楼看见这帮家伙在机翼底下鼓捣呢,难不成这阵法布置在飞机外面?
刚打开机门准备跳下去,背后忽然传来一股风声,趴在我肩膀的朱雀喊了一声“小心!”我还没来得及转过身子就看见朱雀拖着火红的身影冲了过去,机舱里的温度顿时升高了好几度。
机舱中传来“咣”的一声巨响,顿时蒸汽弥漫,形成了一片浓雾。浓雾中隐隐有两个红点儿向我飘了过来。这是什么鬼东西啊?我凑近了一看,这哪是什么红点儿啊,明明是一双因为充血而红肿的眼珠子。吓得我一个趔趄差点儿从飞机上掉了下去。
于德芳瞪着一双血眼,整个脸都扭在了一起,嘴唇向上翻着,露出了惨白的牙齿。在他身后朱雀正跟一只脸长得像泥鳅一样的怪物缠斗在一起。那泥鳅怪嘴一张,一股水流喷了出来,碰到朱雀的身上,“嗤啦”一声冒起了白雾,感情这雾气就是这么来的啊。
“快跑,我撑不了多久!”朱雀猛地朝我喊道。不像啊,你看看,一会儿张口喷火,一会儿拿翅膀扇,小家伙不是一直压着泥鳅打呢嘛。
可仔细一观察我就发现问题了,那个泥鳅虽然一直很被动,是不是被朱雀啄上一口,挠上一爪子什么的,可朱雀真正厉害的真火却对他没半点儿作用。反观朱雀,每被泥鳅的水溅上一次,身上的火焰就暗淡一分,我一拍脑袋,水克火啊,老祖宗不是早就有定论了嘛。
我刚想跑,就看见于德芳一闪身像一条看见骨头的恶狗一样扑了上来。“你们都留下吧。”这小王八蛋一使劲,从机身上拔下了桃木剑,恶狠狠地向我刺了过来,我连忙运起正炎劲,挥着双手迎了上去。于德芳脸上狞笑起来,剑锋一转,刺向了我的双手。我心里一乐,这不是送上门来了嘛,伸出右掌拍向了桃木剑。
果然不出我所料,于德芳这把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木剑刚一碰上我的手掌就被正炎劲狠狠地缠住了,我右手一扭,木剑“啪”的一声从中间断开了。
于德芳显然没有料到他这把能把飞机壳子刺穿的桃木剑竟然被我这么轻易地就弄坏了,本来就咧着的大嘴这一下子彻底咧到了耳朵后面。老人家说得好,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我趁着这小子发愣,左手化掌为刀冲着他的脖子砍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于德芳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躲避的意思。我这一掌结结实实地砍在了他身上。就听见“咔吧”一声,于德芳的脖子竟然被我这一下子砍得歪了下去,紧紧贴着他的肩膀。
坏了,该不会把这小子弄死了吧?虽说正邪不两立,可长这么大我还没杀过人啊,再说了,万一这家伙挂了等会儿警察来了我怎么解释?我说我是替天行道估计他们不能信吧?一边胡思乱想着我一边把手伸到了他的鼻子上试了试。这一试,我心里彻底凉了,这小子没气儿了!
我正懊悔自己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时候,于德芳的脖子突然又发出“卡啦”一声,随着这一声响,他的整个脑袋连着歪了的脖子从肩膀上掉了下来,在地上骨碌碌地滚了几圈,一双血红的眼睛无神地望着我。
不对啊,这脖子上怎么没有血呢?我正纳闷儿呢,忽然发现这小子的脖子根出现了一道裂痕,紧接着裂痕越来越大,“噗嗤”一声,一个白色的老虎头从他的肩膀上伸了出来。那老虎头左右扭了扭,发出一阵嘎巴嘎巴的声音,过了好一阵儿,才冷冷地看向了我。“小子,多亏你帮忙,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从这家伙身体里出来呢。”
看着他像蛇一样吐出来的蛇头,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于德芳这小子八成是让这个妖怪夺舍了。“说吧,我该怎么感谢你呢?”老虎头四下打量了我一圈问道。
“不用,不用。”我连忙摆手,“咱这人做好事从来不求回报,这样吧,您忙您的,我还有事儿,这就先走了。”说着,我看了一眼朱雀,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跟那个泥鳅聊起天来了。
“那可不行,不如这样吧,作为回报就让我把你吃掉吧。”说着老虎头猛地张开大嘴,舌头伸出一米多长,死死勒住了我的脖子,一下子我就喘不过气了。我使劲朝朱雀使眼神,这家伙好像压根看不到我的处境,只顾着跟泥鳅说话。奶奶的,回头一定把这只鹌鹑腌了吃。
我一发狠,也顾不得这怪物什么来头了,伸出右手狠狠劈在了他的舌头上,“嗤啦”一声,舌头被我从中间砍断了。老虎头脸色一变,发出一声痛呼,竟然从两个大鼻孔里射出了一股雷电,我慌忙低头,那股雷电噼里啪啦地从我头顶飞了过去,在我身后的机身上留下了一片焦黑。
老虎头见一击不中,身子突然颤抖起来。这下轮到我纳闷儿了,不就是没打着我嘛,至于气成这个样子?还没等我回过神儿来,就听见一阵“噼啪噼啪”的声响,他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裂成了碎片。
“不好。”我心里暗叫一声,双手拼命挥出,体内的正气喷涌而出直冲着老虎头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