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真是假,庾蒿这份情谊,杨毓领受了。
:“多谢庾君。”
庾蒿喝了一口新煎的茶道:“你明日用一用,若是当真,我一定想办法再给你多弄一些来。”
:“好。”她笑着点头。
:“夜深了,早些安寝吧,我明日去观礼。”他踏着舒缓的步履,一摇一摆的走出门去。
她临窗而立,俯瞰着王靖之在信中说的,嫣红的木棉花被银白色的月光笼罩,眼前不知不觉出现了他站在战船上,素白的甲袍上沾满血迹的模样,他凝望着她,灿然一笑。
她的心,微微一颤。
这个笑容,她太熟悉了。
:“女郎,早些歇息吧。”祺砚端着木质托盘,送上一杯安神茶。
杨毓接过茶汤,眼眸中有些犹疑不定:“祺砚”
:“女郎何事?”
杨毓略摇摇头:“无事,入寝。”
八月初九,单日,龙凤帖交换完毕。
孔夫人一边用梳齿细密的篦梳梳理着她的发丝:“阿毓的头发真好。”
杨毓微微垂下头,笑道:“孔夫人,多谢你。”
为冥婚的新嫁娘束发,这份情谊啊,杨毓自愧,还不起的。
孔夫人微微蹙眉道:“阿毓以琴为心,以剑为胆,堪为世间女子表率。”
桓秋容拉过杨毓的手,笑着道:“阿姐,你这一身嫁衣,可比我成婚时穿的纯衣纁袡美艳多矣!”
这一身大红的嫁衣乃是蜀地所产的锦制成,蜀锦用染色的熟丝线织成,再经线起花,运用彩条起彩或彩条添花。色彩鲜明,让人眼花缭乱。
杨毓本就生的艳丽,身段曼妙,穿上这身绝艳的嫁衣,只让人不敢看去。
她笑着道:“阿秀呢?”
气焰低声应道:“郎君在府门外烧冥器纸钱。”
:“嗯。”她唇边轻笑道:“王家的墨车可来了?”
:“女郎别急。”祺砚打开门张望一瞬,应道。
冥器纸钱烧完,杨秀轻叹一声:“姐夫,你英年早逝,我阿姐却依然嫁给你了,你有没有开怀些许?”
:“若是换了旁人,我决不能眼看着阿姐与他结冥婚,但这人是你,我却狠不下心了,姐夫,你安息吧。”
晚霞夕照深巷,墨车玄端纸灯,淮水烟波缭绕。
淮水兮兮,天人相隔永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