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是凶手,那你现在为什么会在我面前?”
“……”
柳子衿突然哑口。
初夏看着她,想着薄擎,不自觉就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都说定薛少不是凶手,又都不让我说实话?如果他真的不是凶手,那就应该把实情都说出来,让警方调查清楚,给他一个清白。”
“初小姐,你的想法太单纯了,这个世间有多少黑白不清的事烂在警察的手里,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不简单,那就详细的跟我说清楚。”
柳子衿犹豫。
她转头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空,然后双目慢慢的下沉。
“这件事并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说清楚的,但是你真的误会了,荆辰真的没有杀人,杀人的……是我。”
初夏大惊。
她杀人?怎么可能?
她这么弱质芊芊,怎么有能力去杀一个男人?
柳子衿转头为她解释:“那晚荆辰的确是安排好一切,准备去杀他的父亲,但是我早他一步,杀了他的父亲。”
“这不可能,这明显就是你在包庇他,替他顶罪。”
“我说的是事实。就是因为我说出来所有人都是你这样的反应,所以我才来找你。我不想把这件事弄的太复杂,更不想让人误会荆辰,我已经决定了,明天早上就去自首。”
初夏真的完全被弄乱了。
到底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一开始她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复杂,只觉得他们都在隐瞒什么,但是现在看来,的确非常的复杂。
“我能问你吗?为什么要杀薛伯伯?”
“他该死!”
柳子衿温柔的脸上突然露出憎恨的表情,而且是那种极度的憎恨。这让初夏非常惊讶,也让她稍稍有些相信,她可能真的是杀人凶手,就算不是,也绝对跟薛荣贵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车子忽然停下。
已经到了初夏说的西餐厅门口。
柳子衿整理着脸上的表情,再次微笑:“初小姐,我可以发誓,这件事真的跟我老公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是帮凶,其实你是做了一件好事,以后你会慢慢明白,这个世界真的并不是只要你坦诚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清白,不过你身边有一个能够保护你的人,所以你的人生,一定不会像我这样。”
最后的话让初夏震惊又疑惑。
“你……你怎么知道……”
“初小姐。”
柳子衿打断她:“我送你一样东西。”
她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非常古典的漆盒,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牡丹花纹。
她将漆盒放在初夏的手中,让初夏的手指握住它。
“我知道莫总想要吞了你们初诚,而你们初诚也想要反吞莫氏,这次你找荆辰就是想要他手中的那块地,这个东西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初夏低头看着手中的漆盒。
柳子衿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然后靠近她的耳边,又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初夏的双目突然瞪大。
柳子衿对她笑了笑,她的笑容还是那么风韵楚楚,美丽脱俗。
“初小姐,荆辰就拜托你了,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如果可以,希望你能跟他成为朋友。”
“我尽量吧。”
“谢谢。”
“你……真的要去自首?”虽然时间很短,但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很好。
柳子衿点了下头:“这是我的命。”
说完后她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她的脸瞬间就变得惨白无比,病容尽显。
“你没事吧?”
初夏伸手想要帮她拍拍背,但她却伸出另一只手阻止,并且那只手一直捂着自己的嘴不放。
“咳咳……咳咳……阿宽。”
驾驶座的男人听到柳子衿叫自己,马上下车,为初夏开门。
“初小姐,下车吧。”
初夏担心的看柳子衿,柳子衿也抬目看着她,虽然她依然捂着自己的嘴,依然难过的不停咳嗽,但是从她的眼眸中,初夏能看到她在对她笑。
初夏紧紧抓着手中的漆盒,犹豫的双脚慢慢向后。
阿宽在她退到一定距离的时候,将车门关上,然后对初夏恭敬的点了下头,这才上车,将车开走。
车上,柳子衿慢慢拿开自己的手,双目低垂的看着掌心鲜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