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秋容无辜的摊摊手,道:“帮你按按解乏啊!”
杨毓瞪着明亮的眸子道:“若是被人知晓你堂堂谯郡桓氏的女郎,给我按摩,你是想叫我被你们家族活活剐了么!”
桓秋容又靠上来,道:“此处无人,无人知晓。”
杨毓又是一躲,越过桓秋容,靠到另一边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怎就无人知晓?”说着。
外面一声鞭响,那是出发的号令,杨毓无奈的靠在软榻上,不住的唉声叹气。
鞭响三声,马车外传来车轮压过的声音,许久过后,杨毓的马车才缓缓驱动。
杨毓挑开帘幕探头看去,聊城的一景一物似刻在心中,不知何时还能回来,街上人影重重,庶民无力远行,只得巴望的看着贵族们远去,死守在这方城池中。
人群中许多熟悉的脸庞,:“阿毓!”一声男声叫喊。
杨毓回头看去,却是卢柬一身素袍,站在人群中,同样巴望的眼神看过来。
杨毓抿抿唇,却没有回应,卢柬紧跑了两步,却被拥挤的人群绊倒,一身袍子沾满灰尘,她回身对绊倒他的大汉喊道:“贱民,你可知晓我是谁!”
杨毓不耐烦再看,马车已然缓缓的驶出城门,她最后看了一眼古朴高大的城墙,上面深深的刻着挺拔的大字,心中默默念了一句:“珍重。”
:“阿毓姐姐,你说甚?”
杨毓放下帘幕,一腔的离乡愁绪,生生被这娇俏的声音打断:“无。”说着她闭上双目。
桓秋容吐吐小舌,靠在一边。
马车悠悠的行了两个时辰,便停了下来。
:“怎地了?”桓秋容好奇的挑开帘幕看出去,只见外面众人纷纷下马下车,在田野边。
下仆拿出素白锦缎铺在田野上,自马车上看去,锦缎连绵不绝像一条银白的长河,流淌开来。下仆身影忙碌,在锦缎上摆放软榻、榻几,榻几上着熏香,放好美酒茶饮、果子,原本凌乱的荒野小路,这时却仿似宴会一般,处处浮华奢侈。
:“荒唐!”杨毓低低的道了一句。
桓秋容却兴奋道:“我们下车歇息吧。”
杨毓摇摇头:“你去吧。”桓秋容早已被外面的景象吸引,甜美一笑,便下了马车。
士人公卿纷纷踏上锦缎,坐于软榻上,谈天说地,情景奢靡热闹。
杨毓轻巧的跳下马车,独自走到树下,冷眼看着那些人,阿九一下了马,便跟在杨毓身后。
:“你不去与士人同乐?”阿九好奇的看着这个明艳的女郎。
杨毓摇摇头道:“被胡人赶得背井离乡,我无颜如此。”
阿九惊奇又诧异道:“女郎胸怀天下,可做万民之母。”
:“哈?”杨毓转过头,不明所以道:“这种话再不可乱说,你不了解我。况且,这种话若被他人听到,会很麻烦的。”
阿九不置可否道:“虽初初相识,却似曾相识。”
杨毓眸光一闪,一个素白身影走了过来。
杨毓不禁低下头,脚下已然要转身走开。却听见来人声音清冷如同玉打冰凿道:“我是洪水猛兽?”
杨毓心中重重的点点头,微微俯身行礼,口中却道:“郎君是天下女郎心中檀郎。”
天下女子,却不包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