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晖一言不发的承受着柳父的谩骂。
“要是死的是你,就好了。”柳父眼里流出一行泪。柳母早已泪流满面,她几乎瘫倒在丈夫身上。
单心悦勉强起身,看向沈晖的目光里也有一丝的埋怨。四周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唉听说是救人过程中殉职的。”
“中年丧子,真的是很大的打击。”
“说了半天,这个回来的人是谁?”
“嗯?生面孔,是刚来不久的逃难者吧。这位是沈队长,我们基地中执行高难度任务最多的成员。”
“风险这么大,家里父母怎会同意孩子做这种事?你看,前头那对父母不就哭惨了反正我不会同意自己的孩子去执行这种任务。”
“沈队长他没有父母。”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周围人的议论声全部进入沈晖等人的耳中。
“我当初就反对他参加这种任务”柳父深吸一口气,“他非不听,说你做了,他肯定也要跟你一起去”
柳父的神态在得知柳岩身亡的消息后,瞬间衰老许多。柳母左手捂住不断打颤的嘴,右手摆手示意丈夫不要再说下去。
沈晖几乎是以赎罪的心态站在这里,等待着柳岩家属给自己的审判。
“你无父无母,自是一身轻松无牵无挂。但我儿子不同沈晖,你还记得你离开基地前跟我承认过什么吗?”
柳父的目光似是要将沈晖千刀万剐。柳父明白,他不应该向眼前的人发泄自己的情绪。但他做不到。
前一段时间还活生生待在自己身边的儿子,如今连尸体都无处可寻。他实在没有办法平静的对待。
死的为什么不是沈晖。他无父无母,死了也不会有人伤心。
“我说过”沈晖低着头,眼睛有些发红,“会带着他回来。”
柳父嗤笑,上前揪住沈晖的衣领。沈晖没有反抗,眼看场面要进一步的激化,终于有人姗姗来迟。
“住手。”来人呵斥一声,“柳叔,请松开手。”
来人是一位看起来二十多岁的青年,面容坚毅。是沈晖小队的成员之一,林进。
林进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柳父与沈晖的距离。他先对柳父说:“关于岩子的事,我们深表遗憾。请您不要将怨气发泄在队长身上。”
“深表遗憾,就能让我的儿子回来吗?”
“”林进没有说话。他能理解对方激动的原因,但是队长更加需要休息。队长现在的状态很不对劲。
“此次任务的风险,岩子他是知道的。是他自愿跟队长去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儿子自己找死吗?”
林进皱眉,对于柳岩的死亡他也异常难受:“柳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柳父像是被夺走所有的力气,不欲与对方再起争执。柳母也是泣不成声。
“算了。算了。算了。”柳父重复了三遍,像是在劝说自己,“沈晖,你就是个灾星。”
每次去执行极为困难的任务,往往只有沈晖一人活着回来。他不是灾星,谁是?当初就不应该同意这件事的
“柳叔,您这话就有点”太过了。林进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沈晖打住。
闹剧已然结束。周围的人渐渐散去。
“队长,您为什么阻止我?”
“先回去。”沈晖说。
林进瞧一眼沈晖的表情,立刻带着沈晖回到本部。屋内,有五人正在闲聊。一位绑着俏皮双马尾的少女在看见沈晖后,立刻招手示意:“队长队长,在这里。”
在双马尾少女的右侧,站着一名短发女子。这位女子看起来比双马尾少女成熟很多,她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玥歆,严肃一点。”
江玥歆吐舌:“阿烟,你好正经哦。”
闻烟看着沈晖,认真地说:“队长,欢迎回来。”
“哟,真不讲道义,你们先跟队长打招呼了,留下我怎么办?”轻佻的语调,在两人的右手边,坐着一位长发男子。
这位长发男子倚靠在一位面容严肃的青年身上。
“陈不过,别整天没个正形。”面容严肃的青年用手推拒着陈不过的脸庞,拒绝对方的靠近。
“就是在队长面前,才没有必要装模做样啊。”陈不过甚至还伸了个懒腰,对方越是不愿意,他越是要凑上去,“方简逸,你这么严肃是找不到对象的。”
方简逸惜字如金地说:“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