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柳菲菲,翼州人士。
七年前,翼州大乱,阿爹阿娘带着我和阿弟逃到了扬州。
在扬州日子虽过的清贫些,但我们却过得很安心。
没有祖父祖母的苛责,没有大伯大伯母的刁难,没有阿姐阿兄们的捉弄。
阿爹在都城盘了一个小铺子,和阿娘一起做点吃食叫卖,以供我们生活。
我最喜欢在家里的点心铺子玩闹,因为这时候,阿爹就会偷偷塞一个我最爱吃的桃花糕,再打发我去巷子里玩耍。
阿弟比我小两岁,阿爹对他却严格很多,日日关在家里读,很少出来玩耍。
我知道阿弟不喜欢读,特别羡慕我能在外面玩耍,但是他不敢反抗阿爹,只能日日抱着,皱着眉头。
我时常笑他小小年纪却像个小老头。
阿娘的手艺很好,点心铺子的生意很是红火,阿爹阿娘经常忙的脚不着地。
所以,他们就招了一个伙计。
这个伙计,叫陈平,就是他,害得我一家家破人亡。
陈平家里穷,孩子多,他在家中排行老三,不上不下的位置,所以很不受待见,时常是饥一顿饥一顿。
但他模样长得清秀,嘴又甜,还很有眼力劲。
于是我阿爹就在一众人里挑中了他,让他在铺子里做了伙计。
这一做,就是五年。
五年时间很长也很短,它改变了很多。
就比如我,十五岁了。
阿弟,十三岁了。
陈平,十八岁了。
十五岁的我已经及笄,阿娘早就开始着手我的亲事。
她和阿爹看了又看,挑选了很多人家,但总是不够满意。
巷口的赵家,家中人口简单,只有一子一女,但他家日子过的清贫,时常还要接济亲戚。阿爹瞧不上他们家。
巷尾的钱家,家中是开铺的,家中两子一女,大儿子已经成婚,二儿子年纪跟我相当,尚未议亲,女儿年岁还小,他家也有意与我家结亲。
但钱家二郎长相平平,说话的声音像是一只公鸭子,每次说话总爱仰头,我以为他脖子有什么问题。
阿爹也瞧不上钱二郎,说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钱家二郎长什么模样,每次都只看到两只黑漆漆的鼻孔。
看来看去,嫁妆都准备齐全了,可都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陈平却这时候跳了出来,他想求娶我,说早就对我情根深种。
十八岁的陈平,他在我家铺子干活,不用风吹日晒,不用历经风霜。吃得好睡得好,越发长得好看。高挺的鼻子,白皙的肌肤,眉目如画,一点都看不出来只是个伙计。要是不认识的,一眼还以为他是什么大族子弟呢。
阿爹阿娘初时是不同意的,他们看不上陈平的家境。
五年过去,陈家依旧一贫如洗,日日饥荒。
但是陈平却信誓旦旦,说能够给我富足的生活,保证让我以后日日顺遂。
不但如此,他还拿出了自己田产铺子,说是这几年置办下来的。
我不清楚他日日在我家铺子做活,月月拿几百个铜板,为何却能买到田产铺面。
阿爹阿娘也不清楚,但陈平却说是自己和朋友合伙做生意赚来的。
看着田契铺面上的陈平两个大字,阿爹信了,阿娘也信了。
再加上陈平这些年在我家铺子干活,颇得阿爹阿娘的信任与喜爱。
婚事就这样定了下来。
我对陈平算不上熟悉,更谈不上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