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妙转身对沈玠说:“王爷,小女告退了。您保重。”
她走到门口,却听见沈玠痛苦地说:“我的头好疼,口干舌燥,到底怎么回事?”
方妙想狠下心跑了,可沈玠向来对她不错,在马受惊飞奔时救了她,在她被父母责难时帮她说话。
哪怕被她下了几回面子,他也不生气。平日有好吃好玩的东西,顺手就拿一份给她。
她记着沈玠的好,脚步就再迈不开。她猜是他中了春药,她有带一份解药,不一定对症,但聊胜于无。
方妙知道薛家很麻烦,知道沈玠不硬气,然而在多次接触中,对着俊美温柔的沈玠,她芳心早就沦陷了。
她苦苦抓住手中的画轴,仿佛靠着这个吸取力量。她努力定神,心动没有小命重要。
所以她从不对人透露半分,等着这份暗恋随时间流逝而消失。
父母非要将她的名字送去参选,她反抗不了,也不抱希望,就当陪跑。
只是此时,她放不下沈玠。万一待会是别的女子进来,甚至是薛姝,沈玠这辈子就势必痛苦难当。
方妙去八仙桌上拿了白瓷水壶过来,倒了水,给沈玠嘴里塞了一颗药,再喂他喝水,她尽量不靠沈玠太近。
连喂了沈玠好几杯水,方妙搁下茶杯,硬起心肠道:“王爷,您被人下药了,接下来就靠您自己了。
我得走了。她们肯定还有后招,被人发现您和我在一起,您就很难摆脱我了。 ”
谁知她才踏出一步,沈玠抓住她,双手一用力,将方妙拖到自己怀里。
沈玠迷糊道:“你是方妙,是妙妙啊,为什么你要走。她也是那样,每次见到我就跑了。本王有那么讨人厌吗?
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都躲着我。我好难过呢。”
他流下两行眼泪,在方妙耳边伤心地说:“父皇走了,燕临走了,姜雪蕙走了。连妙妙也要舍弃本王离开吗?”
沈玠声音很温柔动听,如磁石一般,让方妙动弹不得。
方妙很想哭,明明沈玠没对她做什么,为何她脑子叫嚣着赶紧跑,身体却不肯挪动半分呢。
方妙没办法,安慰他说:“谁说的,很多人都喜欢你。我就很喜欢你。可是你不喜欢我,我就不能趁人之危啊。”
沈玠听着更委屈了,他抱着她哭,哭着哭着,他将头埋到方妙胸前,继续哭。
平常的沈玠不会如此失礼,可是他中了迷药,哪里舒服就往哪里靠。
方妙开始还心软任他抱住,让他靠她肩膀哭,当他蹭到她胸口,她立即戒备起来。
她用画轴将沈玠的脸别开,颤声问道:“王爷,您是不是开始发作了?”
沈玠整张脸已是通红通红的,他的眼神迷离,望着方妙,越看她越好看。
他呆呆地说:“原来你的眼睛长的那么好,灵动有神,好像宝石一样光彩四溢。”
若是平时,方妙会暗自欢喜,鼓励他会说话多说几句。
但是,现在孤男寡女同在一间房,隔壁还有床的情况下,方妙心里的警报拉到最极限。
她不是寻常闺阁女子,而是在京城杭州混迹过坊间铺子,闺秀和妇人间磕过许多八卦狗血的打听小能手。
方妙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男人甜言蜜语完,下一步就是拐你上床了。
沈玠丧失神智,可能没心思拐,而是会遵循本能直接扑上来。
她喜欢他,就更不愿让他在神志不清下犯错。
他事后定会后悔,而她的喜欢也会变得可笑。
她直接抄起小几上的水壶,将水泼到沈玠脸上。厉声道:“王爷,您清醒点。我是方妙。”
沈玠神情有些松动,手也放下了。方妙提着水壶和画轴,盯着沈玠步步倒退。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用水壶砸沈玠,一来是他身份尊贵,二来也不忍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