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秦王目光一寒,恶狠狠道:“没用的东西,亏朕还对他如此信任。那沈知誉呢?对,既然元春礼能险些冲进宫,那沈知誉只怕也跑了!”
周进安跪下忙道:“请皇上放心,臣定会捉拿叛贼沈知誉!”
“哼!”秦王眼神阴寒:“人不必带回来了,提头来见!”
“是!”周进安垂目道:“臣这就去!”
秦王忽然道:“等等,杀叶舒珺这事你亲自去办,不必张扬,朕不希望从任何人的嘴里听到叶舒珺是朕派人杀死的!”
这是为何?周进安心里疑惑,却又不好发问,只默默应了便退了出去。
人刚至殿外,忽见一身素衣装扮的齐王缓缓而来,原本就病弱的身子,此时看起来更加苍白脆弱。
周进安忙让到一旁躬身行礼。
却不想,一向与他没有交集的齐王此时竟停在了他的面前,只见他衣袖下精瘦纤长的手指紧紧攥着,似乎很紧张。
“周统领……”齐王的声音也透着丝害怕,“不知宣武侯府的嘉明县主……她,可好?”
周进安心中一震,这才恍然明白皇上为何让他悄悄解决了嘉明县主叶舒珺。原来冷傲孤僻的齐王竟是真的对嘉明县主另眼相看。
“这……”周进安迟疑了一下,他素来知晓皇上十分看重这位皇弟,两人也是很亲近,可从方才皇上的反应来看,应该是对嘉明县主恨之入骨的,说白了嘉明县主是早晚都得死的人,他现在就算告诉齐王嘉明县主失踪又有何用。
许是因他的这份迟疑,齐王更加慌张起来,脸色也近乎惨白,好似一阵风便能将他吹走,只听齐王颤抖着声音急切问道:“周统领若是不方便说也无事,你只要告诉我她在不在皇上手里?”
周进安一怔,齐王竟知道皇上十分恨嘉明县主,那……?
“不……”周进安不忍地摇了摇头。
只听了这一个字,齐王便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喃喃道:“那便好、那便好……”
周进安头一回见到这般失魂落魄的齐王,纵然是他再迟钝,此时脑袋中也一下子涌进了各种纠结又狗血的故事,忽然心中又是一震,那皇上对嘉明县主的恨意其实是因爱生恨?对啊,皇上那样的性子,若是得不到必然是要毁掉的,难怪、难怪……
嘶!周进安心中警铃大震,既然皇上如此深爱嘉明县主,若是他日后悔了,一想到嘉明县主是他杀死了,那他还能有命吗?再瞧瞧齐王这般牵肠挂肚的样子,啧啧啧,这位嘉明县主果然不简单,眼前的皇上和齐王就不说了,她不是还和沈太傅家的那位沈知誉有了婚约,又和广威将军府的元小公子青梅竹马?
他虽然见嘉明县主不多,除了容貌卓越之外,并未曾见有多出色,怎么这一个个的都像着魔了一般。
不管周进安心里如何惊涛骇浪,但面上却是十分平静,只暗暗下了决心,活捉嘉明县主。
周进安顶着日头脑中上演了一部大戏,心里感慨红颜祸水,这好不容易平息了情绪,脚步刚刚迈出两步,突然身后皇上的寝宫里发出巨大的声响,似乎是柜椅翻倒了。
周进安心里一震,刚要冲进去,便听见皇上爆喝道:“谁都不许进来!滚远点!”
殿外候着的太监、侍卫们都吓得面色苍白,缩着脑袋退出三丈外。
周进安未曾停顿,立马脚下生风似的出城。
呵,嫉妒太可怕了,比他领兵打仗还可怕!
寝宫内,齐王虚弱地跌坐在地上,眼神里却满是倔强。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秦王半跪在齐王面前,目光涣散而茫然,忽然眼眸一收,恶狠狠的盯着齐王,脸色逐渐狰狞,眼角似乎要沁出血来,克制的理智在火焰般的眼中烧殆尽。
“安儿,你明知我的心意,却还舍得拿着刀子戳我的心?”秦王声音有着压抑的轻柔,却听得齐王浑身一颤,缩着肩膀往后退了一步,可一下秒就被秦王一把拉住了手腕。
齐王此时全身都没了力气,哪里还挣扎得脱,尤其是眼前满眼充满了谷欠望与疯狂的秦王,更让他惊恐万分。
“皇……皇兄……疼……放……放开我……”
“放开?”秦王嘴角扯起一个冷漠的笑容,“让你去找那个女人吗?安儿,别着急,很快周进安就会提着她的人头来,安儿,你只能属于朕的!是朕的!”
“皇兄!”齐王顾不得疼痛,另一只手撑起身子,跪在秦王面前,哀求道:“皇兄,不要杀了她!求求你!求求你!”
秦王却面色忽地惨白,随即黑得能滴出水来,他猛地一把推倒齐王,整个人扑了过去,双手紧紧捏着齐王的手腕,完全不顾齐王已经疼得冒出了冷汗,愤怒道:“朕不许你为了那贱人跪下!朕不许!安儿,既然你如此不听话,朕……朕便要狠狠惩罚你了!”
齐王心神一震,方要开口,便被狠狠压在了地上,一瞬间呼吸全被人夺走。如同一条濒死的鱼,齐王挣扎了几番却发现徒劳无功,只会换来对方更加凶狠的碾压……即便心里知晓秦王对他的不同,可真正面对时却让他无法接受。
挣扎中摸到方才摔下来的瓷器,齐王想都没有想,猛地往秦王手臂上一扎!
瞬间,秦王的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齐王的脸上,白皙如雪般的肌肤上刺眼的红色映在秦王的眼中,烧尽了他最后的理智。
一行人避开换岗的士兵,随着叶舒珺坚定的步伐很快便到了皇后曾经带她来的那个庄子。这个院子外面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白墙黑瓦在一片翠绿间显得十分静谧。
不过,此刻无人有心情去欣赏美景,叶舒珺轻轻推开门,这院子是由一个宫里的老嬷嬷看守,每隔十日宫里便安排人过来打扫。
老嬷嬷年纪大了,头发发白,眼神倒是好使。她深居简出,对外面发生的事情完全不知晓。
叶舒珺为了不害了老嬷嬷,只说自己是受邀来这儿小住几日,不必告知外人。
老嬷嬷见过沈知誉,也认识沈老先生,对叶舒珺的话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