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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剑10

宋世妍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一位不速之客深夜来访。 “赵大人,别来无恙。”孟姡轻车熟路入了赵府,一应守卫形同虚设,看样子她的伤是好的差不多了。“听闻大人这儿出了点岔子,在下特意为大人出谋划策来了。” “你!”赵诣咬牙切齿,“你惹下这么大乱子,不赶紧逃命去还来找我做什么?” 孟姡似笑非笑地望了赵诣一眼,“赵大人怕不是老糊涂了,不是赵大人派人将鄙人救下的么?若非赵大人出手相救,此刻押解回京的当是在下无疑了。”说着孟姡还朝赵诣作了一揖,“说起来,在下还未拜谢过赵大人救命之恩——” “住嘴!”赵诣压了声音,“皇帝如今要我回京,你就不怕我将你也一并拿下?” “赵大人真是老糊涂了,你这一回京要再想回来恐怕就难了。” 赵诣没吭声,她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要是先帝恐怕还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网开一面,可是当今这位就不一定了。皇帝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她可不想一去京都有去无回。 孟姡无声地笑了笑,又下了一剂猛药,“依我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你若带着剑南道反了,在西南自立为王,岂不痛快?何必在皇帝面前做低伏小,仰人鼻息!” 赵诣房内挂着一幅剑南道各道府州县地图,其山形地势勾勒得十分细致。孟姡看着地图,不由地感慨,“赵大人,你在成都府做了十来年的节度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百姓都是念着你的好的。况且整个剑南道的兵力布防都在你手里攥着,难道你就不想更进一步?如今皇帝刀都架到你脖子上了,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赵诣不悦的皱了皱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孟姡啧了一声,“你看你,总是把别人往坏处想。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为何不能联合起来呢?皇帝,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咱们自己人总不能刀剑相向吧?” 赵诣仔细思量着孟姡的话,孟姡看她的模样觉得有戏,又给她吃了一枚定心丸:“再说,主子可不是那等没有容人之量的人,他日我主问鼎大位,您就是名副其实的藩王之尊,子孙世代袭爵,哪里比不上这区区节度使之位?赵大人,时不待我,需当机立断呀。” 听了孟姡的一番话,赵诣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此话怎讲?” “赵大人,这三月初三是什么日子?” “你有话直说,不必整这些弯弯绕绕的。” 孟姡心有不爽,可语气却越发恭顺,“您有所不知,皇帝先前为顺王和吐蕃送来和亲的王子赐下婚约,婚期就定在三月初三。” “那又如何?” “这您还不知晓?皇帝与顺王向来不和,若说势同水火也不为过,而这门婚事又是皇帝强行赐下的,顺王定然不喜。你我若从中斡旋一番……顺势拉拢顺王,以皇位许之,还怕她不上钩,为我等所用?” 赵诣有些犹豫,“你说倒是有理,只是万一走漏了风声……” 孟姡见赵诣又迟疑了起来,心里暗自唾弃她不堪大用,“您还担心什么?主子亲自坐镇突厥,西南又有韩大人斡旋,吐蕃刚刚结束内乱百废待兴自顾不暇……此时举事,正是天时地利人和之际啊!” “也罢!”赵诣长呼了一口气,“就按你说的办。” 孟姡听到赵诣的答复,终是露出实心的笑,“大人英明!” 孟姡走后,赵絮宁才从房后的密室走了出来,“母亲您糊涂,那孟姡分明就是在利用您——”赵絮宁看赵诣的模样连出口的话也顿了一顿,有些不敢置信,“您……莫非您真要反?谋反可是杀头的大罪!” “筝!”赵诣低声呵斥了一声,“此事你权当不知,莫要掺和其中。” “娘!”赵絮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被孟姡的花言巧语迷惑了,她不过是把您当做棋子,根本不是真心想帮我们的——!” “够了,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还轮不到你说话!”赵诣警告地看了赵絮宁一眼,“以后你少跟宋世妍来往,若敢走漏半点风声,事情一旦败露你我一个都逃不掉!” 赵诣越过赵絮宁径直离开了房,徒留赵絮宁一人在房中看着桌上的圣旨若有所思。 …… 二月下旬,慕容宣半夜临盆,君府上上下下都忙绿起来,虽说君幽远在边关,但是宫里时刻关注着慕容宣近况,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君染安排的产公和乳父都提前三月住进了君府时刻准备着,以防万一。 君染得知消息时已经是次日凌晨,慕容宣半夜产子诞下一女,父女平安。 君染得到消息后执意要出宫前往君府探望慕容宣,乌棠本是不允,但是君染态度十分强硬,乌棠无奈,

只得允了,她便命令千牛卫一路随行护卫君染安危。 君染到君府时慕容宣尚在昏睡当中,太医说慕容宣只是耗力过度陷入昏迷,并无生命危险。襁褓中的新生儿也正在乳父怀中沉睡,不过孱弱得似只猫儿,君染有些不敢抱。 小家伙睡得正香,君染也只远远地看了一眼。仿佛有心灵感应似的,君染覆住自己腹部,刚刚他身体里的小家伙也动了动。还有四个月,它也该出来了。 挨到申时慕容宣醒来,君染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刚生产完的产夫还十分虚弱,只能静养慢慢滋补。君染又陪慕容宣多呆了一阵儿才启程回宫,一路上千牛卫都严阵以待,生怕出半点差错。君染看这严加看管的架势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他本想借着机会在君府多住些时日,可是乌棠不允。 君染神色恹恹地回了紫宸殿,他莫名有些恐惧和担忧。 君染回到紫宸殿还没歇下半刻钟,就被倬奚请到了偏殿的玉泉宫。玉泉宫有一处活水温泉,往年乌棠也喜欢带他来此沐浴,尽享欢乐之事,可是如今……确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思忖间,君染已经到了私汤处。君染望着温泉愣神的功夫,几个宫侍已经替他褪了长袍外衫,只余了一身薄薄的亵裤贴在身上。 君染无端感受到一股凉意,四个宫侍搀扶着他入了水,泉水缓缓没过君染的腰腹,暖意直达四肢百骸,热腾腾的水汽熏得君染有些昏昏欲睡,他脑袋有些迷糊,这空气里弥漫的气味似乎有些不对……未免太过甜腻了些。 君染懒懒地靠在池边眯着眼睛小憩,不知过了多久,他猛然惊醒,私汤除了侍奉的宫人并无别人。君染重重地喘了两口气,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主子,您该起了。” 君染听到青竹的声音渐渐回过神来,“进来吧。”话音刚落,先前的四个宫侍便穿过屏风鱼贯入内服侍君染出浴。 一众人都有条不紊地专注于手上的活计,君染就坐在一旁的软榻上,被人折腾来折腾去倒也不生气,也不知是麻木了还是怎的,倒是异常安静。 立在君染背后拭发的人手中动作顿了顿,虽然只是短暂的停歇,君染还是感觉到了前后人动作中的差异。一旁的人早就没了踪迹,可背后头的那人的动作却依旧未停。 君染耷拉着头,心里五味杂陈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要如何面对乌棠。不过还不等他开口,身后的人就开始不规矩起来了。乌棠知道君染心有不满,她这阵子忙于政务,确实对君染忽视了不少,一切都是她的错。 君染忽然站起身来。乌棠从背后抱住君染,侧脸贴着君染的背,“阿染。” “你不是要忙政事吗?快些去吧。”君染语气有些闷,近些日子朝野内外发生了太多的事,乌棠整日忙得昏天黑地的,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他当然不是有意要针对乌棠,只是自己心里有道坎,他还没有跨过去。 “时间不早了,咱们也回去休息吧。”乌棠松开了环住君染的腰,转而拉住他的手,领着他往正殿走。 君染楞在原地,两人就这么拉开了两三步距离,乌棠握住君染的手稍稍收了点劲儿,就这么固执地看着君染,君染也茫然地回望她。与乌棠对视的瞬间,君染脑海里闪过许多回忆,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有些幼稚,他这算什么呀…… 君染率先败下阵来,“走吧。” 乌棠牵着他回了后殿,倬奚早早命人备下膳食,只等二人回来享用。君染依旧没什么胃口,囫囵应付了一顿,便草草结束去了后殿歇息。 今日慕容宣喜得麟儿,是这几个月以来难得的好消息,本该高高兴兴的才是。慕容宣求仁得仁,君染也为他高兴,只是联想到自己,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染郎。”乌棠掀了被角钻进被窝里紧紧贴着君染,她知道自己冷待了君染,先前是她做的不够好,现在她只想要好好补偿他。 乌棠侧着身挨着君染,“阿染,往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我气了。” 君染撇过头,语气还是闷闷的,“我没生气。” 听着君染口不对心的话,乌棠有些哑然。“阿染从前不是教过我直话直说么?怎么自己却不肯言传身教?”乌棠一手滑到男人腹部,“难不成从前阿染说的这些是在骗我?” 乌棠用自己从前的话堵他,君染有些气极,“你不也说过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自己去争取吗?” 一只手游走在君染腹部,最终覆在君染心口,乌棠听出君染的言外之意,她没有想到他们过去的一点一滴君染居然这般重视,“染郎,你想要的东西无需自己争取,一切有我。” 君染没有吭声,他不知该如何让乌棠知晓,他内心最大的不安就是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源自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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