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夫人伏在曹老爷的身上，爱怜地抚摸着曹老爷的脸：“寅卯，我要走了，以后的日子我不能陪你了。你疼吗？我帮你包扎一下。”说着她奋力要从自己的衣服上扯下来一条布帮曹老爷包扎他的两条腿。

“玉娥，不要紧。你先别忙，你和我说说话，你千万别睡啊！”曹老爷抱着曹夫人，曹夫人摸摸索索摸到了曹老爷腿的断面。

“这么多血，寅卯，你一定很疼吧？对不起，是我自己没用，是我连累了你。寅卯，我觉得好冷，你抱紧我，抱紧我。”

曹老爷强忍着心中的悲痛和双腿的剧痛，紧紧地抱着曹夫人。“玉娥，玉娥。你还记不记得那一年桃花开，你我相遇在桃树下，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能够和你一起，是我一辈子就快乐的事……”曹夫人的声音渐渐细不可闻了。

曹老爷抱紧了曹夫人，哽咽着喊道：“玉娥——”

马城风三剑逼得黎清往后一跃，然后他用力扯起来桌子上的桌套扔给曹老爷，“曹老爷，快包扎一下。”

马城风和黎清并不是第一次交手，他们第一次交手是在烟瘴山前的段城，黎清和九叔准备置流云于死地的时候。

所以两人此次交手，马城风和黎清都知道，要想打败对方，没有个几百招是不可能的。

黎清看到马城风的出现，知道这一次灭门恐怕又要失败了。他边打边留意四周，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行迹。他心里想，如果九叔他们已经得手了，此时一定回来接应自己。马城风一向喜欢单独行事，也许他这一次也是单枪匹马地过来帮曹府，并没有什么帮手。

不过他又想起绮荭提到过当时在刺剌谷外，曾经有一个女子帮着马城风救下了玄钺府的秦嵩芳和另外一个小子。而绮荭一行人赶到唐家的时候才发现唐氏三雄：唐雄明、唐雄晨、唐雄光已经被人救走了。

这人会不会这一次带了帮手过来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九叔那边就恐怕要出问题了。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快一点脱身的好。免得等一下他的帮手过来自己反要陷入重围就不好了。

于是他虚晃几刀，对着马城风身后大喊了一声：“杀死他！”

马城风疑心有人在自己身后暗害曹老爷，急忙回头观瞧，黎清借这个机会蹿出了房门，脚下踩着溜冰鞋一下子就滑出去好远跑掉了。

马城风回头看到黎清跑了，想了一想没有出去追，现在救曹老爷要紧。所以他赶紧跑到曹老爷身边帮他止血。曹老爷此时失血过多已经陷入了昏迷。马城风赶紧帮曹老爷包扎好伤口，抬到了床上。

马城风又是怎么赶得及过来曹府救人的呢？

上次黎清在襄垣城郊伏击曹金爽和秦嵩芳不果后，他意识到自己的行迹已经暴露了。所以他立刻撤走了曹府门口的线人，同时亲自去见了九叔。

“大哥，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叫人送消息就可以了啊，何必亲自登门？”九叔开门见到黎清时说。

“还派人送消息呢，我们都暴露了你知道不？”黎清没好气地说。

“怎么会？我一向小心啊！”

“我现在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我们暴露了。”于是黎清就把自己伏击曹金爽和秦嵩芳失败的这个消息告诉了九叔。同时他还提到了救人的是一群女人和那个阻止他们在段城断魂岭附近击杀流云的那个男人。

九叔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很吃惊，“断魂岭的那个男人怎么又会跟到这里来？他和那些救人的女子有没有什么关系呢？”

黎清摇头表示不知道，“但是有一点绝对可以肯定的就是，你已经暴露了，曹娇娘也已经暴露了。”

“大哥，为什么这么说？”

黎清是这样分析的，自己的伏击被人撞破只能是有人监视自己。能监视到自己，就证明他们是通过跟踪曹府门口凝晖堂的线人找到的自己。

如果这些人监视了曹府外围，就不可能不监视曹府内部，所以曹娇娘很有可能早就暴露了。最简单的就是秦嵩芳的出现，玄钺府被灭后，秦嵩芳曾在铁槊唐门出现过，当时绮荭也看到了秦嵩芳还有另外一个男人被人救走了。

这一次他们打算对付方天青龙，秦嵩芳就出现在了曹府，这说明秦嵩芳对他们的计划非常熟悉。黎清甚至怀疑玲珑阁或者凝晖堂里面出了内奸。

“不会吧，大哥，咱们凝晖堂会有内奸吗？”九叔问道。

“我可以把你安插在玲珑阁，就不许有人把内奸早早地安插在我们凝晖堂吗？”黎清问。

“我觉得玲珑阁应该不会有内奸了，因为当年绮荭灭了玲珑阁满门，所有人都是后来新进的……坏了！”九叔说到这里突然一拍大腿。

黎清说：“你也发现问题所在了？所有玲珑阁弟子都是新收的，有奸细的可能性远远比我们凝晖堂大！”

九叔说：“我这几年一直在玲珑阁观察，不觉得有人像奸细啊！”

“奸细还能在脸上刻字啊？会有人想到那弱质纤纤的曹娇娘是奸细吗？”黎清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九叔。

九叔听到黎清说的有理，他随即问道：“大哥，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黎清沉吟着，用手不停地摩挲着自己的鼻子头，皱着眉头，“曹娇娘已经不能用了，派个人拿着你的信物和她联系，所有她传递出来的消息都不需要告诉我们了，马上启用曹府的二号内线，以后就通过他传线报给我们。”

黎清接着说：“我们要加快计划了，原本我想在农历年送这份大礼给曹家，现在看来我们不能等到那一天了，迟恐生变，等到入冬天气合适的时候我们就施行计划。反正现在离入冬还有大半年，你和我一同离开此处，等他们放松警惕，以为我们放弃了进攻，然后我们再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可好？”

九叔听完以后，对着黎清伸出了大拇指，“大哥算无遗策，三弟佩服！”

“你得了，别拍我马屁！”黎清嘴上虽然这么说，脸上却浮现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