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悠扬的钢琴声在音乐教室内响起,琴键跳跃间,一个个悦耳的音符,在午后的阳光里,飘向远方。 女生纤长洁白的手指,或轻或重的,灵活的在黑白琴键上跳跃,她脊背挺直,不规则的白色裙摆垂落在红丝绒琴凳旁,脚上是一双白色芭蕾舞鞋,白色绑带映衬出她纤细优美小腿弧度。 她微阖双目,完全不需要去看曲谱,身体随着音乐旋律轻轻晃动,烟粉色的长发在空气里轻轻扫过,她像只小精灵般的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 这个女生便是许念,她现在叫沈星念。 孟宴臣静静的站在后门口,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同样的白色衬衣,他穿着却显得格外干净,青涩的少年气里透出几分他独属的优雅矜贵。 隔着玻璃朝里看去。不得不承认,这一刻,他有被惊艳到。 一曲结束,只见许念点开手机的播放键,她背对着孟宴臣,他并不知道她说了什么,片刻后,她走到教室中间站定。 她起身回头的一瞬,两人四目相对,但谁都未说话。 钢琴声响起,她缓缓举起右手,优雅起舞。 暖橘色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她身上,仿佛为她镀上了一层薄光,轻盈的空中跳跃,她像一只凌空跃起的飞燕。动作间的自然衔接,又让她看上去像只蹁跹的蝴蝶,绷直脚尖旋转时,裙摆随身飘扬,她的身体丝毫不带打晃,足见她的核心力量有多强大。 毫无疑问,她是一位顶尖舞者。 一曲结束,伴随着音乐,她身体缓缓的旋转着,最后侧伏在地,美好的犹如一枝斜放的芙蓉花。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快速隐入她烟粉色的鬓发。 她哭了,孟宴臣看到了。 今天是沈星念母亲的忌日,每一年的今天,许念的情绪都特别低落,也许是受到沈星念的影响,也许是感同身受。 许念拎起一旁的包包,从前门出了音乐教室,她并未回头和孟宴臣打招呼,径直走上台阶,朝天台而去。 看着她纤薄的身影,想起她隐忍着掉泪的模样,孟宴臣本该转身离开的,可他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上楼梯的脚步略显急促。 天台的栏杆前,许念展开双臂,身子微微前倾,风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哐当—— 天台门的铁门撞到墙上又弹了回去。 “沈星念,别跳!”孟宴臣紧张的极速喘息着,他看着许念,朝她递出右手。 看着朝她伸出手的孟宴臣,跑上六楼,让他发丝凌乱,略显狼狈,可许念却觉得这一刻的孟宴臣,闪闪的,灵魂似乎在发光。 她朝他粲然一笑,语气坚定的近乎保证道:“我不会跳的。” “只是上来吹吹风。”说着,她从背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孟宴臣,“擦擦汗?” “谢谢。”孟宴臣略显尴尬的接过纸巾,他看到她哭后又上天台,还以为她会做傻事。在他不长的十八年间,他从未体会过此时此刻的这种窘境。 “是我该说谢谢。”许念看着孟宴臣的眼睛,认真且真诚的朝他道谢,“谢谢你,孟宴臣。” 孟宴臣第一次如此认真的和一个女生对视,他发现,她的睫毛好长,而且又卷又翘,她的皮肤白皙透粉,她的唇瓣红润,她的眼睛黑亮深邃,里面似乎藏着一片璀璨星空。 刹那,他避开了她的目光,“你没事就好。” “不介意的话,陪我待会吧?”许念看出他想要走,直接挽留道。 令自己心动的人,许念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跑掉。 从包包里掏出两盒牛奶,她递给孟宴臣一盒,微微歪头看向他,笑道:“分你一盒,全当谢礼啦。” “你竟然喝牛奶?”孟宴臣惊诧道。 “长个!”许念胡诌。 事实上,她有一米七,腿长腰细,比例完美。 他见过她一身黑色紧身皮衣,戴着头盔,骑着机车呼啸而过的模样,酷飒不羁。那辆重型机车在她身下,显得那样乖巧温顺,着实另他印象深刻。 一时间,他实在无法将之前的她和现在白裙飘飘,乖乖巧巧的许念很好的联系在一起。 “坏学生就不许喝牛奶了?”许念插|上吸管,享受的喝了口牛奶,没好气道,“这世上,谁还没有另一面呀!” “不是坏学生,是个性。”孟宴臣吸了口牛奶,感叹道:“你这两面,简直是一个天使,一个……” 说到这儿,他顿住了话头。 “魔鬼吗?”许念倒是毫不介意,反身靠着栏杆,微曲手肘接话道。 <
> 女生因常年练习芭蕾舞,肌肉线条格外优越,只单单是搭起胳膊,身姿也比常人看上去优雅秀挺几分。 “倒也不是。”孟宴臣思索了一刹,吐出两个字,“特工!” 哈哈哈…… 笑声爽朗清亮,许念笑弯了腰,用花枝乱颤来形容毫不过分。 她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水,侧头说道:“孟宴臣,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发现你这么可爱。” 孟宴臣听到许念用可爱来形容他,立马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凝视着她。 在她印象里,孟宴臣这家伙克己守礼,却总是一副冰山模样。 许念坏心思的想要逗逗他,她直起身的一霎,身体凑近孟宴臣几分,挡住他所有出路,脸上的表情收敛的格外干净,连站姿都变了,整个人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目如寒星,声似幽谭,“孟公子,既然被你发现了,那便别怪我心狠手辣。” 孟宴臣整个人像是被人定住了一般,呆愣愣的盯着许念看。 许念以为是吓到他了,赶忙笑着拍了拍手。 “回神啦!我逗你玩儿呢!” 在许念没注意的地方,孟宴臣的耳尖漫上红晕,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紧握成拳,抵上栏杆,手里刚才擦汗的纸巾被捏成一团。一颗心在胸腔内疯狂跳动。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情绪,那一瞬间,汗毛颤栗,一种隐秘的刺激和欣喜从心底涌起,整个人仿佛被注入了勃勃生机。 “生气啦?”许念有些心虚的小声问道。 “没有生气。”孟宴臣现在每看许念一眼,就觉得自己身体不正常,心脏剧烈跳动,好似要逃出他的胸腔,直接跳入许念怀里一般,“我还有事,先走了。” “你去哪儿,我送你?”许念斜背上包包,跟在他身旁朝楼下走去。 孟宴臣只是想找个借口离开,他现在脑子里有些乱,可是心底又不舍得拒绝许念的提议。 “走啦,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伙伴。”许念脚步轻盈的走下楼梯,没给他拒绝的机会,嘴里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 直到两人来到一辆黑色重型机车前,机车的轮骨外缘用银灰色勾勒,机身边沿还有几许暗红,让这辆定制的川崎摩托看上去格外张扬霸气。 “怎么样?帅吧!”许念拍拍自己的爱骑,一脸求表扬的扬眉问道。 “你有驾照吗?” “当然!”说着她从包里掏自己的驾照,打开给他看。 “你不是比我小两个月吗?”孟宴臣疑惑问。 两人其实挺有渊源的,许念是孟宴臣好友肖亦骁的表姐,三人同年不同月。 “你查户口呢!”许念收回驾照。 沈星念小时候被绑架过,更是指认了嫌疑人,出于未成年保护,警方建议沈父改一下她的基本资料,沈父便将她记到了自己妹妹名下,年龄也改大了一岁,成了肖亦骁户口本上的亲姐姐。后来,虽然改回自己的姓名,出生日期却未更改。 “你穿裙子骑车?” 许念想说:孟宴臣,你的关注点着实有点儿歪。 她戴上头盔,也扔给孟宴臣一顶,歪头示意,“戴上,上车!” 一侧开叉的裙摆,露出她修长白皙的大腿,映在黑色机械感的车身上,有种锐利又颓靡的美感。 孟宴臣撇开头,开始解衬衣纽扣,他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只是单纯的解纽扣,少年的他却给人一种极尽克制的禁欲感,有种介于少年和成年之间的双重魅力。 “看什么?”他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看了许念一眼。 这一眼,许念真的有被他的魅力撩到,整颗心小鹿乱撞。 片刻,他将自己身上的白色衬衣扔到许念怀里,语气沉闷道:“挡一下。” “幸亏你里面还有件白t恤。”许念骑在摩托车上笑着看他,“孟大少,你还挺古板。” 话是这样说,她还是听话的将他的白衬衣系在自己腰间,盈盈一握的腰线被勾勒的更加清晰。 孟宴臣坐在她身后,她利落的扣下防风镜,“出发!” “孟宴臣,搂住我的腰,你掉下去,我可要照顾你一辈子。”许念声音愉悦的调侃道,她带着头盔,声音闷闷的,却清晰的传入孟宴臣耳中,钻入他的心底。 “你开慢点儿就行。”孟宴臣没好气回了句。 “要是真摔了,一辈子太长,一阵子就好。” 许念翘起唇角,眉眼弯弯。他话音刚落,机车便一阵风似得冲了出去,孟宴臣身体猛地前倾,他下意识的搂住了许念的腰,风里传来她的声音,“虽然古板,但身材不错!说
好了一辈子,差一秒也不算。” 孟宴臣不知是羞还是恼,连着脖子都慢慢变红了,两条环着许念腰的胳膊猛地收紧,压低声音,在她耳畔危险道:“沈星念!你是不是以为我脾气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