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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庆余年

许念那一双嫣然的桃花眼,透着无尽的冷漠,“就不告诉你,下地府去问阎王!” 听到许念这般嚣张的回答,长公主直接咽气了,盯着许念,眼睛瞪得老大。也不知,到底是被许念杀死的,还是被她给气死的? 许念转身离开,呼吸平稳,脚步不疾不徐。 在她经过一处宫殿时,突然被人叫住,“喂!” “呵!”这是一报还一报吗?这么快的。许念自屋顶飘然落地,裙裾飞扬,像个从天而降的小仙女。 许念看向屋内那个站在窗边的男人,他五十多岁的样子,蓄着小胡子,随意的穿着一身白色衣袍,发丝黑白掺杂,在头顶用木簪绾了个髻,有些散乱,看着颇为放荡不羁,一双眼睛锐利如苍鹰,不像皇上,倒像个狂生。 “皇上吉祥?!”许念眨巴着一双眼,萌哒哒的说道。 庆帝被她这一声问候逗得勾起唇角,“进来吧?我们聊聊。” 许念也没客气,直接抬脚跨进房内,跟着庆帝来的桌旁,“这么晚了,您还在批折子呢?当皇帝可真累!” 庆帝笑笑,回身看她一眼,“这世上想当皇上的人,不计其数。你这说法倒还新颖。” “唉!”许念找了张软席,拉着它盘腿坐到一张矮几前,“享受多大的权利,就要肩负起多大的责任。我这小肩膀不抗事,只能肩负起住在我心里的人。” 许念率先表明态度,我对你没恶意,对庆国也没恶意。 “你倒是直白。”庆帝端着一张棋盘,眼见就要放到矮几上。 许念见状,忙接过来放去一旁,“您不会是想让我陪您下棋吧?别了,这么晚了,我的脑袋早停工休息了,就别打扰它们了。” 庆帝被许念逗笑了,不过一低头的刹那,他便收敛了全部神色,面容冷肃,眼神犀利的看向许念,声音低沉道:“你杀了李云睿?” “对!我刚杀的。”许念直视庆帝的眼神,不闪不避。 突然,只见她手腕翻转,一旁棋盘上的一枚白玉棋子,隔空被她吸入掌中,白皙透亮的指尖夹着一枚透润的白玉棋子,一时间,竟不知是玉白,还是的手指更透白。 指尖轻弹,白玉棋子激|射而出,穿过整片的玻璃窗户,只在上面留下个小小的孔洞,足见她对真气的掌握,到了何等娴熟精确的程度? “咳!”屋外传来男人的一声痛哼,接着便没了声响,他被人扶走了。 站在屋外的候公公惊呆了,那枚白玉棋子直直撞上燕小乙的长箭,金属的箭尖直接化为烟粉,棋子击穿长箭,击断弓身,最后撞到燕小乙身上,他朝后滑退了足足四丈远,这才险险稳住身形,刚刚站稳,就呕出口血来。 候公公是庆帝的近侍,燕小乙是大内禁军头领,庆国唯一的一个九品箭手。 “叮咚!” 那枚白玉棋子掉在石板铺就的长廊上,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静谧的皇宫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用箭指着我有一分钟了,我不喜欢有人在我背后鬼祟的威胁我,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刻骨的杀意和恨意。”许念饶有兴致的和庆帝闲聊,“杀意我能理解,为了保护您,想要杀我。可这恨意从何而来?不会是嫉妒我吧?” “无关紧要。我就喜欢看那些人,明明看不惯我,却偏偏干不掉我的样子,看着就解气。”许念开启疯狂嘲讽模式。 “你就半点儿不害怕朕?”庆帝坐在许念对面,静静的看着她。她的确是大宗师,而且是大宗师里的顶流。 “您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许念说话间突然起身,从旁边的案桌上端了两盘点心过来,边吃边说,“您也来点儿?” “不用了,朕晚上禁食。”庆帝笑着摆摆手,他靠在一块大引枕上,摆出舒服的姿势,“真话怎么说?假话又怎么说?” “您这养生习惯挺好!”许念吃着点心,喝着茶水,真是看不出半点害怕来,“假话就是不怕。真话就是——真不怕!” 门外的候公公倒是怕的瑟瑟发抖,恨不能冲到许念面前,摇着她的肩膀告诉她,“祖宗喂,您说话能悠着点儿吗?老奴快被您吓死了!” “为何?” “因为您是明君!更是聪明人!” 为了一个李云睿,与一个大宗师为敌,这十分不明智。但若是许念杀了长公主李云睿,却可以全身而退,那皇家颜面又该何存?庆帝要在这两者之间找到平衡点。 “皇上,我和范闲就要回澹州了,以后大概也不会经常来京都。”许念眉头微蹙,长舒口气,“这里,不适合我们。” “您大概不了解范闲,他是个很被动的人,只要没人招惹他,

他绝不会先出手去招惹别人。这家伙有些胆小,特别珍惜他那条命,但是为了心中的信仰和正义,他又可以付出生命,矛盾的特别可爱。” “他是个没有多大野望的人,不向往家财万贯,略有余财即可;不向往大权在握,却总想要管教我;也不向往位极人臣,就想当一家之主。他只想娇妻在怀,儿女绕膝,然后平安富贵的过一生。这就是他的所有心愿。” “没出息!”庆帝点评道,“大好男儿,这般没有斗志,成何体统?” “也许在您看来是没出息,可我尊重他的选择。他是个活生生、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为之奋斗,我不觉得这是没出息,反而觉得,他这才叫活的通透明白。”许念反驳道,“就如,有的人想要天下为公,自己做自己的主;而有的人却想要天下一统,自己做别人的主。有谁错了吗?也许都没错,只是时间不对罢了。” 室内安静了片刻,庆帝才缓缓开口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许念立马双手抱臂,身体朝后仰去,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我的心里只有范闲,不发展别的感情线。” “小混球,朕是问你……”庆帝被许念这虚晃的一招弄懵了一瞬,脱口而出,“你也不是朕喜欢的类型。” “那就好那就好!”许念长舒口气,轻轻的拍拍自己的心口,自己安抚自己,“您要是真看上我了,我还得现编……咳,想理由,呵呵……” “滚蛋!”庆帝一甩衣袖,让许念走人。 “马上!” “您别急啊,这点心不错,我打包带走了啊?范闲还在宫外等我呢,等这么长时间,肯定饿坏了。”许念絮絮叨叨的,点心直接连盘子端走。末了,看着又开始伏案批阅奏折的庆帝,声音温暖的讲道:“澹州是庆国最东边的偏远小城,我自小在那里长大,感受到最多的是和平和安宁,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居乐业,日子平凡而富足。” 所以,您是一位好皇帝! 这句话,许念没有说出来,可庆帝已经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眉头舒展,微低着头勾起一抹真实的笑意。 走出屋子,看到门口脸色苍白,战战兢兢的候公公,许念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塞了块点心给他,“候公公好!我出门太急,忘带银子了,您多担待。” “好……好……”候公公双手捧着块点心,跟得了帕金森似得,抖个没完。他想大声的朝许念吼一句,“我好个锤子哦!” 可是,他不敢。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晚上喝杯温热的甜牛乳,可以促进睡眠,您给皇上叫一杯吧?您自个人也来一杯,让他早点儿休息,别太累了。我走了!不用送,拜拜!”话音落,她人已没了踪影。 “皇上?”候公公恭敬的矮身走进屋内。 “那小混球在门口跟你说什么?”庆帝手里的笔未停,出声问道。 “许小姐说,晚上喝杯温热的甜牛乳,可以促进睡眠,让奴才给皇上您叫一杯,老奴自己也来一杯,还说让您早点儿休息,别太累了。”候公公语带笑意的将许念的话复述了一遍,他了解皇上,只听他说话的语气,就知道他挺喜欢许念的。 屋内安静了半晌,只有毛笔划过宣纸的细微沙沙声,才听庆帝说了句,“取两杯温热的甜牛乳来。” ———————————— “北齐暗探竟敢刺杀我朝长公主,此等行径,简直就是对我南庆国赤|裸|裸的挑衅!”酒楼内,一个高大的灰衣汉子拍桌而起,说起此事时,语气暴怒,满脸悲愤。 一时间,他周围的食客,纷纷响应附和。 “就是!” “简直岂有此理!” “我怎么听说,刺杀长公主的是东夷城的四顾剑!” “我听说是北齐暗探!” “你这消息落后了,是北齐与东夷城合谋干的。之前牛栏街发生的刺杀,就是因为司南伯家的公子,无意中发现了他们的一些秘密,才会召来杀身之祸。刺杀他的就是北齐的八品高手程巨树,和两名东夷城的女剑客,那两名女剑客都是四顾剑的徒孙。” “不管怎么说,北齐国扰乱京都局势,又把此事和四顾剑牵扯起来,行事手段,恶毒之极!朝中已有大臣上,请求陛下传令起兵,择日征伐北齐。” “干的漂亮!” “就是要好好教训他们一顿!” “征伐北齐,扬我国威!” “征伐北齐,扬我国威!” “征伐北齐,扬我国威!” …… 真真假假的消息掺杂

在一起,大家的情绪快速被调动起来,没有人再去关注死去的长公主,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到即将到来的北齐征伐上,群情激昂,讨论的热火朝天。 天下人不知,结局却早已被庆帝写定,这一战,北齐必输。 许念和范闲在街上转悠,买些京都特产,准备带回澹州送给亲戚朋友。她回头看向范闲问道:“这下放心了吧?没人关心李云睿的死。不管在这场刺杀中死的是谁?最后的结果都是为了师出有名的出兵北齐,这才是最终目的。” “还是不可掉以轻心,长公主生前毕竟是太子的人,万一太子定要追查呢?我已经禀明我爹了,我们后日出发回澹州。”范闲手里拎着几包东西,护在许念身后。 “嗯,你安排就好,我都听你的!”许念此刻像个乖顺的小猫猫,蹭着主人的脚踝转圈圈,对主人百依百顺。 “你呀,一犯错就卖乖!要是平时有这么听话就好了。”范闲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许念。 许念朝一旁小小的翻个白眼,你在想peah! “新鲜的鲜花手串,清香雅致,走过路过,莫要错过!公子,给您身边的小姐买一串吧?老爷,给家里太太小姐买几串吧?”卖鲜花手串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皮肤有些黑,眼睛乌溜溜的,声音清亮,看着特别精神。 许念走上前去,挑了一串玉白色栀子花的手钏,她并未戴在手腕上,而是别在前襟上,绯红色窄袖衣裙,玉白色栀子花串,衬得她格外俏皮,回眸一笑,歪着小脑袋道:“好看吗?” “好看!”路旁行人擦肩而过,而他的眼里却只有许念一人,“你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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