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 喷笑声四起,岑福几人表示,“大人,我们是专业的,无论多好笑,我们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心里笑成一排傻面上还是绷住了铁血锦衣卫最后的尊严。 “哼!”陆绎冷哼一声,几人瞬间止住笑声,可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明白的暴露了几人。 只有老实人周鸿,站的笔直,一脸茫然无措。他永远et不到大家的笑点,他要是知道那句话,一定会把它写进自己的个人签名:“我常常因为不够沙雕,而感到和你们格格不入。” 陆绎对自己手下这些没一点儿长进的货,都快习惯了。眼神一厉,看着沙修竹问道:“你为什么要盗取生辰纲?” “劫富济贫!”沙修竹倒是撂的干脆,神色倨傲,似是不屑与陆绎多说。 “这个理由倒是冠冕堂皇。”陆绎讽笑一声。 “你呢?叫什么名字?”陆绎转去问另一人。 “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谢霄是也!”大胡子男人语气洒脱,毫无畏惧。 “你负责在官船偷藏生辰纲。”陆绎看看沙修竹,又将目光转向了谢霄,“你设计鬼船出现,吸引众人的注意力,趁此时机,转移生辰纲。你们俩,还真是配合默契,可惜,棋差一招。” “废什么话,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谢霄高声叫嚣着。 陆绎眼神冷肃,突然看向谢霄问道:“那鬼船上的机括是你设计制作的?” “是老子没错!一人做事一人当,沙修竹是被我胁迫的,盗取生辰纲一事,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与他无关。” 谢霄倒是意气,想把罪名全部揽到自己头上。他也不蠢,察觉出了陆绎对他改造船只的手艺有兴趣,便开始顺杆爬。 “不是他!是我,都是我干的!谢霄他只是个江湖莽汉,我是镇国中尉的旗牌官,他只是听命行事罢了,不关他的事,你放了他。”沙修竹显然没谢霄聪明,却还算讲义气。 “先带他们下去。”不理会两人抢着认罪,让周鸿将两人押了下去,江湖莽汉能穿的起冰蚕丝?这谢霄的身份背景定然不凡。 “沙修竹,你这个混账东西,将军的东西你也敢偷?本官差点儿被你害死!”王方兴指着沙修竹的背影厉声叫骂。 直到看不到沙修竹的影子,才话锋一转,恭敬道:“陆经历,此番多亏您仗义相助,才将生辰纲寻回。属下回去后,一定如实禀明将军。” “您看,这生辰纲,属下先叫人抬回去?” “且慢!” 陆绎示意一眼,岑福和钱泰立马将八口箱子一一打开。 “哇!哇!金丝南瓶!红玉麒麟!双色琉璃壶!青白龙凤纹玉璧!”今夏一看到这些,两眼瞬间放光,小脚不由自主的朝这些宝贝移动,小手在这些奇珍异宝上轻轻摩挲,一脸的痴迷相,“大杨,大杨你快看!这颗象牙得有七八十两重吧?这得值多少银子啊?……” 杨岳尴尬的看看岑福,摸摸鼻子,一副心虚样儿,今夏这个小财迷,这次可算是出名了,小声叫道:“今夏,今夏,你先过来?” “这生辰纲你不能带走。”陆绎走到一口箱子前,从中取出一幅画卷展开,“这应该就是宋徽宗的《秋鹰图》吧?如果的我记得没错,这原本是皇宫里的东西。” “当年裘大将军建议开放马市,皇上赞许,将这幅字画送给俺答交易马匹。可如今,它为何会出现在这儿?” 俺答是鞑靼的首领。 “这,在下眼拙,对字画并无研究。”王方兴开始和稀泥,额头渗出点点冷汗。 “皇上对于裘大将军私藏与俺答交易的珍品,耿耿于怀,一直在追查它们的流向。”陆绎眼神凶厉的看向王方兴,质问道:“而你押送的这批生辰纲里,又尽是当年皇宫送出之物,可见,镇国中尉和这裘大将军的关系不一般呐!”这话,让陆绎说的意味深长,就怕明说,这俩人有勾连之罪。 “如果让皇上知道,这批物品是由你负责送回将军府的,降罪下来,恐怕……”话音未尽,但话意却明了。 听到这里,王方兴终于怕了,抬手擦了擦汗,一脸焦急,拱手行礼辩解道:“陆经历,下官确实不知押送物品的内容,此事确实该彻查。” “陆经历,若有什么地方,需要下官协助的话,请尽管吩咐。” “好。”陆绎一口答应下来。 看着王方兴仓皇离开的背影,许念翻看着手上的册子问道:“你何必如此吓唬他呢?这个观煊将军还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为人如此卑劣,竟然有随时记录身边事情的习惯。这些记事册子,足矣将他们父子送上绝路。” “父子二人欺压百姓
,抢夺□□,横征暴敛,简直是坏事做尽,死一万次都不可惜。” 果然,一行人刚到扬州,陆绎就将写好的奏折呈上御览,并将徤椹父子的罪证一并秘送回京,没几日,圣上下旨,将徤椹父子交由三法司会审,一经查实,立斩不赦。 对于陆绎的办事能力,皇上大加赞赏,当即赏赐白银万两。对于协同办案的今夏师徒三人,赏银百两。 这巨大的差距,简直看的人心肌梗塞,为此,今夏没少抱怨。 “虽然徤椹父子案已了,可兵部布防图被盗的幕后之人,依然没有线索,我们还需在扬州多停留些日子。”说话间,陆绎手上不停,一颗接一颗剥着瓜子,他自己没吃,将瓜子仁放在一旁的白瓷小碟中,剥够一小碟,便将碟子推到许念手边。 许念笑弯了眉眼,捏起一小撮瓜子仁递到他嘴边,“啊~张嘴!” 陆绎笑的纵容,乖乖张嘴。 “对了,谢霄和沙修竹,你准备如何处置他们?” “你还记得,那日我们刚到扬州官驿码头,在码头上遇到的那个女人吗?”陆绎贴心的端了杯茶水到许念嘴边,“别光吃瓜子,容易口干,来喝点儿茶水。” 许念就这他的手喝了半杯清茶,“你是说那个乌安帮堂主上官曦?长的挺漂亮的。” 乌安帮是扬州的漕运大帮,漕运就是官方利用水道河道,来运送公粮的一种专业运输手段。而乌安帮其实就是依托水道河道,快速发展起来的民间物流运送公司,大品牌,有保证,有时官方也会和他们合作,在江湖是上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漂不漂亮我没印象。”陆绎这话回的,可以说非常有求生欲了,“不过,他看到被押着的谢霄时,那震惊的神情,倒是值得深究。” “大人,你之前吩咐的事情,属下现已查明。”岑福进来禀报道。 “说。” “谢霄是乌安帮少主,乌安帮帮主谢百里唯一的儿子。” “谢百里,江湖人称谢单刀,从苏州到江宁的漕运,乌安帮都有据点。江浙两省的大帮小寨,都卖他面子。只是如今上了年纪,不怎出面,将帮中的事物交给了朱雀堂堂主上官曦打理经营。” “至于这个上官曦,谢百里对她有教导和知遇之恩,她师从南少林,剑法出神入化。三年前,曾一个人挑了江宁的漕帮,之后,将其并入乌安帮麾下。还有就是……” 岑福有些迟疑,陆绎催促道,“继续。” “三年前,谢百里为谢霄和上官曦举办婚礼,可在大婚当日,谢霄逃婚了,自此,三年未归。” “不愿意早说啊?何必等到大婚再跑?那上官曦还能全心全力留在乌安帮,可见对谢霄是真爱啊!”许念鄙夷道:“呸,渣男!” “确实渣。谢霄逃婚,上官曦被沦为扬州城的笑话。至今还有人以此嘲笑上官曦。”岑福附和着,“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等。”陆绎倒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相信谢百里和上官曦比我们更着急。”许念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天空碧蓝如洗,她兴致勃勃的提议道:“陆绎,我们出去溜达溜达,顺便吃个饭吧?” 是吃个饭,再顺便溜达溜达吧?主次很重要。 陆绎轻轻抖了下袍角起身,朝许念伸出手,“走吧,带你去七分阁。” 许念开心的一下蹦跳到陆绎身边,把手放入他手心,缠着他的胳膊娇俏道:“我的陆大人,你真好!” “这扬州菜讲究原料鲜活、火工讲究、刀工精细、注重本味。七分阁据说是做扬州菜最有名的酒楼,做菜的师傅原先是御厨,特色菜更是有名,鸡汁煨干丝,清炖蟹粉狮子头,金钱虾饼,象牙鸡条……” 陆绎就这样一路牵着许念的手,听她细数每道菜的做法和特点,长街上人来人往,熙攘喧哗,可他只听着身边女子轻快欣喜的声音,就觉得内心无比安宁。 一顿饭,许念吃的无比满足,像只慵懒的小猫似得,伸个懒腰,小小的打个哈欠。 “困了?回去睡会儿。”陆绎这个工作狂,生活自律到可怕,竟然也有劝人在白天休息的时候?不是不懂,只是没有遇到那个让他用心的人。 路上,许念遇到感兴趣的小摊,都会去看看,偶尔会和老板闲聊两句。 “秦邮董糖,这个点心看上去不错,给岑福和今夏他们带一些尝尝,这也算是扬州特产。”许念兴致盎然的要了十几份。 “大人,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的小摊逛逛。”许念有求于陆绎时,就会可可爱爱的叫陆绎大人,这句大人,含糖量绝对百分百。